明珠覺得自己彷彿被針對了。
她坐在飯桌上感覺自己格格不入,娘和爹對李炾照顧有加,他碗裡的飯菜堆成了小山,反觀自己,飯碗空了半天也沒人管,就連向來和善溫柔的孃親也懶得施捨給自己一個眼神。
明珠懨懨地扒拉著自己有些空蕩的飯碗,筷子和碗壁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放在以往早就要被老爹橫眉立目地訓斥了,可是今日偏偏就是沒人搭理她。她負氣地把碗往前一推,氣鼓鼓地就往外走。
居然毫無阻攔地就走了出去。明珠有些難以置信地轉頭,廳堂裡一派其樂融融,彷彿走的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明珠感到一陣挫敗感,還帶了那麼一點點的委屈。雖然她大致也明白自己緣何被這樣對待,但是就這種,從心底爬上來的委屈就是控制不住。
看著明珠離開的背影,李炾倒是有些擔憂,他停了筷子探頭往外看,忍不住轉頭問明老爺:“伯父,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明老爺倒是對他這擔憂的模樣很是滿意,雖說我自家的丫頭確實不太像樣,作弄人也沒這麼個作弄法。但是即便你是苦主,我管教自家閨女的時候,你看熱鬧可以,如果我閨女不在的時候你還說風涼話,那你這就算過到頭了。
雖說想法是這麼個想法,但是嘴上是不會說的。明老爺撇撇嘴:“不用管,我看就是慣的,一天到晚不學好,還跟我耍脾氣了!慣得她!”
旁邊明夫人神情古怪地瞟了明老爺一眼,明老爺梗著脖子嚷嚷:“怎麼怎麼?看我作甚?我說的不對嗎?”
明夫人淡定地夾了一筷子萵筍:“是,沒錯,全是我慣的,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知道是誰半夜偷偷爬起來給人燉湯,還非得推到我身上...”
“咳嗯嗯!”明老爺大聲咳嗽,對著明夫人瘋狂眨眼,眼神往李炾身上亂飄。
李炾摸了摸鼻子,非常識相地低下頭假裝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什麼都沒聽到。
一頓晚飯吃完李炾急急忙忙告辭離開了明府。開玩笑,要是再多待一會兒保不準明老爺就拿刀宰了他滅口了。
出了明府的門李炾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好傢伙,這明明他是個受害者,整得他跟犯了什麼事兒似的,難不成這就是之前巫馬欽陽說的,那什麼所謂的,受害者有罪論?
李炾搖搖頭,手裡的摺扇“唰”地一下展開,晃晃悠悠地往家走。那摺扇看著眼熟,可不就是剛剛明老爺攥著的當寶貝似的摺扇。
明珠氣呼呼地躺在床上,直到天色徹底黑下來也沒人來看她。明珠越想越委屈,恨恨地從床上爬起來點了燈,一轉頭就發現自己的床邊坐了一個人。明珠翻了個白眼,當沒看到一般繞了過去重新扒回了床上。
“還生氣吶?”明夫人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頭,明珠哼哼唧唧地挪開,又不甘心地挪回來,拉過明夫人的手放在自己的頭頂。明夫人笑出了聲,倒也沒把手拿開,不然這小丫頭怕是更難受了。
“你呀,就別怪你爹了。”明夫人聲音和緩,“你看看你今天鬧得像什麼樣子。打今兒你出門的時候,你爹就跟我說,保不準你這丫頭自己跑去參加那什麼花魁選舉。你爹算計著呢,就算是你自己上去摻了一腳都在他意料之中,誰想到你比他想的還能折騰,硬是把李家的小子推上去當了花魁。這下好,你爹不光把他那扇子賠出去給人家當精神補償,還輸給你娘我三斛粉翡翠,他能高興才怪了呢。”
“粉翡翠?”明珠詫異地抬頭,“我爹跟你賭什麼了?彩頭這麼大?”
“你爹今兒早上信誓旦旦地跟我說你今日一定給整個花魁回來,我說要沒有怎麼辦,他說要沒有就算他輸,給我三斛粉翡翠。”明夫人的神情愉悅得很,說完還向著明珠眨了眨眼,“怎麼樣,那李家小子轉女體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