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小丫鬟輕輕敲了敲門,明珠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小丫鬟推門進來給她擺了晚膳。
明珠從床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就往下走,把那小丫鬟倒是唬了一跳,連忙跑過來扶她。明珠哼哼唧唧地說著頭疼難受,小丫鬟嘴快,調笑著說小姐貪杯。
明珠倒也沒反駁什麼,估摸著也是沒什麼力氣反駁,哼哼唧唧地吃了兩口,又有想往地上躺的趨勢。
小丫鬟哎呦兩聲,連忙上前扶好,又餵了兩口水之後把人扶到床上躺下,擦了擦額頭的汗,埋怨道:“小姐啊,您明明就不會喝酒還非要喝,那黃湯兒就有這麼好喝嗎?”
明珠也沒回答,小丫鬟把被子給明珠蓋好,取了帕子小心地擦了擦她額頭滲出的細密的汗珠,埋怨似的跺了跺腳,轉身掩了門出去。
房間外面守著的人逐漸散去,院子裡又安靜下來。躺在床上的明珠翻了個身,睡得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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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炾扛著巫馬欽陽回往摘星樓走去,後背上衝破了禁錮的人掙扎了半天也沒掙脫,最後只能無奈地認命。
雖是對自己被抗走的事實沒什麼辦法了,巫馬欽陽還是試圖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他趴在李炾的肩膀上,用力抬起頭,拼命扭著身子試圖看向李炾的腦袋,儘管努力了半天只看到個後腦勺兒也沒洩氣。
巫馬欽陽對著那個後腦勺兒帶了些討好地笑著:“哥,你是我親哥,咱能不能挑個人少的地方走,或者你考慮考慮,念個訣啥的,咱,”巫馬欽陽指了指天空,“走天上?”
李炾停都沒停,扛著他就往鬧市區走,邊走邊說:“我還沒怎麼著呢你提啥意見?”
巫馬欽陽小心翼翼地賠笑:“怎麼著咱也算修士不是?總得給咱留點面子你說是也不是?”
李炾這時候倒是停了停,把剛剛有些往下掉的巫馬欽陽又往肩上扛了扛,彷彿肩膀上扛著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沒有生命的破麻袋。
“你要面子有什麼用?”李炾顛了顛他,不甚在意地問了一句。
“這怎麼就沒用呢。”巫馬欽陽皺眉,剛在明家吃下去的點心差點被顛吐出來,“我跟你說修道之人重在修心性,你這樣平白讓我遭人笑話就是在壞我修行!我跟你說你要是壞了我的根基我就跟你沒完!沒完!!!”
“就你?”李炾嗤笑一聲,面前有條分岔路,他停下來辨認了一下,扛著巫馬欽陽就往人多的那條路走去。
街上的人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面上毫不在意的李炾,周圍是唧唧喳喳交頭接耳的人聲。巫馬欽陽像是自暴自棄一般,捂了臉,恨不得把自己的整個腦袋塞進李炾的後背裡去。李炾大搖大擺地扛著巫馬欽陽招搖過市,眼角的餘光卻看到了街角轉瞬即逝的一道黑金色身影。
李炾的眉毛輕輕上挑,沒多說什麼,有些人,真的就是轉眼間就變成了再也不認識的模樣。
摘星樓外,李炾把巫馬欽陽放下來,伸手摸了摸外壁上的那條龍,有些感慨:“我說,你就打算讓我這同族在這兒給你看一輩子塔樓?”
巫馬欽陽蹲在一邊吐夠了,捏了個法訣清了清口,站起身來拍著李炾的肩膀:“你這傢伙著實不講道理,我都跟你說了走人少的地方走人少的地方,你不聽我的就算了,好不容易到了城外,上山的時候還偏偏要撿最坎坷最崎嶇最難走的路走,我看你就是在刁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