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接近一年的時間過去。
這段時間裡面,許道當真一直都貓在靜室當中閉關,鑽研鱗片符咒,打磨自身的修為。
當然,他也並非和外界沒有聯絡,只是對外掛了牌子,稱不便於外出罷了。
而實際上,無論是符店每月的生意,還是一些靈材,都會由牙將鱗兵取來,供他看管,也一併會將他繪製成功的符咒給運送出去。
甚至每隔幾日,許道還會將蘇玖喚進密室當中,好生的寬慰一番,以免兩人長期不見,相互間的關係生疏了。
至於陳挽道徒,以及鬼市中的其他道人,諸如蕩妖堂中的白供奉等,雖然都對許道長期閉關不出感到詫異,但是也沒有覺得他有什麼異常。
畢竟他們都是修道中人,無論是煉法還是煉寶,經常性的就會足不出戶十天半個月,一年的時間雖然比較長了,但是考慮到許道煉氣後期的修為,這些人也都理解。
只是既然有人理解,那麼多半也就有人不理解,並對許道的閉關有些微詞。
其人並非江城鬼市中人,乃是吳國國都,蕩妖司那邊派過來的人。
對方的修為同樣是煉氣後期,而且還是修成五十年道行,煉氣圓滿的後期道徒。
根據坊間的傳聞,此人似乎不僅僅是蕩妖司的人,還是出身於大勢力,其原是吳國六詔部族當中的一人,因為天資不俗,拜入了洱海道宮,後來又充任了蕩妖司內的蕩妖使一職,負責巡查天下、堪平禍亂、誅殺妖魔,來頭十分不俗。
當日許道決定長期閉關之時,便是此人帶著御令,恰好從國都跑來了江州城,進駐江州城當中的蕩妖堂。
對方落腳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對城中的後期道徒們發出邀請,準備宴飲一番。
在白供奉等人的勸說之下,此人倒也以舟車勞頓的藉口,給城中的後期道徒們預留了大半個月的時間,以免有道徒因為種種原因而錯過。
故而等到宴飲舉行時,江州城中所有的後期道徒都到了場,給這人接風洗塵,卻唯獨缺了許道一人。
甚至就連真正執掌江州蕩妖堂的幾個舍詔道士,也都派出了人手慰問,當中的一個道士更是親身前往了宴會現場,飲酒一杯而去。
因此按照許道得知的訊息,他應該是已經惡了此人,後來的種種跡象也表明情況確實如此。
因為在某一段時間內,有間符店的生意遭受到了各種明裡暗裡的打壓,令陳挽道徒整日嘆息,連蕩妖堂的差事都不得不辭了。
好在那個時候,許道早已經度過了百日築基的階段,尋常的靈材、妖獸血肉雖然對他的肉身能起到一定作用,增長氣血,但是無法再精粹肉身當中的血脈,使之獲得大幅度的成長。
因此對符店的利潤,他也就不再像是剛開店時那般看重,任由對方去了,反正符店的招牌已經打出去,生意也不會直接一落千丈,只是無法維持紅火罷了。
結果後來峰迴路轉的是,到了許道閉關的後期,他這種憊懶、渾不在意的態度,再加上他確實一直都待在靜室當中閉關,從不與外人相見,以及和蕩妖使的過節也被鬼市當中的道人們所知,反倒是更加成就了他符籙大家之名。
畢竟世間技藝高超者,諸如煉丹、煉器、豢獸等,其人大多恃才傲物,有怪癖,許道懶得見人,反倒是凸顯了他的在畫符上的名氣,使得有間符店的生意逐漸就又恢復過來。
僅僅一年的時間,符店的名頭居然幹趴下了其他幾家老字號,成為了江州鬼市當中的第一等符店。
而因為許道一早就定下的規矩,不少散修甚至慕名而來,特意賒借符店當中的靈材,為符店畫符供貨,以此希望能夠得到許道隻言片語的點撥。
這日,靜室當中。
許道懶散的斜躺著,把玩懷裡一物,饒有趣味的對蘇玖說:
“如此說來,老爺我已經成了江州城中有名有姓的隱士高人?”
蘇玖埋著頭,低聲回到:“是、是的。”
“託老爺的福,符店現在的生意已經是日進斗金,城中人也都說難怪老爺不僅修為高深,畫符技藝也如此了得,能閉關一年足不出戶的,整個城也沒幾個。”
聽見這話,許道口中不由的嗤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