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雷詔老者口中的話,許道心中頓時一驚。
他抬頭望向對方的背影,腦中想到:“此人的修為是築基境界,而且還能知道雷亮嘯已死,多半就是雷亮嘯的師父了!”
見許道沒有及時回答,一聲冷哼在他的耳邊炸響。
凝重的神識更加肆意的落在許道的身上,盤旋在大殿中的黑影就像是一團爛泥般要將他整個人都吞沒進去。
好在釋放神識之人修為並非築基圓滿,瞧不出許道隱藏起來的修為。
許道在心中組織好言語後,方才裝作怔住了似的,慌張拱手回到:“拜見道長!”
“貧道乃是西南江州之人,雷道友之友,得雷道友之託,特意前來稟明江州之事……”
許道說著,丹爐跟前的雷詔老者像是在審視他口中的話,並沒有立刻做出回應。
而許道瞧見此一幕,為了顯得自己口中說的更真實一些,還暗暗蒸發法力,令額頭掉落了幾滴汗水,其話聲也艱難誠懇,表現出承受著巨大的神識壓力。
啪嗒!汗水掉在大殿之中,掀起了一陣波瀾。
雷詔老者桀笑著,突地將落在許道身上的神識猛地一收,然後沙啞開口:“既然是亮嘯的好友,那便是客,繼續說說。”
其態度比之剛才要好了很多。
許道也不再耽擱,一拱手,便咬牙說到:“雷道友,死於白骨觀主之手!”
此話一出,大殿當中剛剛平息下的神識又大作起來。
站在旁邊的那個雷詔道徒聽見雷亮嘯果真已經死亡,眼中神色變化,心中忽地暗喜起來,似乎和雷亮嘯有仇。
好在此人雖然面對許道倨傲的很,但萬不敢在築基道士面前放肆,並沒有露出幸災樂禍之色,表明功夫做得還是很到位。
那雷詔老者則是終於抬起了頭,露出頂上花白的頭髮,他晃動著腦袋,像是在消化許道所說的話。
咔咔!
一陣骨骼摩擦的聲音響起來,老者的身子依舊背對著,但是將頭顱直接扭轉了過來,直視向許道。
其雙目具白,中無瞳孔,還泛著藍光,面目清瘦,給人一種冷酷的感覺。
而許道看見此人面孔的第一眼,就感覺對方身上人味兒淡薄,好似瞧見的並非是道人,而是一頭披著人皮的妖怪。
不等他思慮太多,雷詔老者口中又問:
“何時死的?”
許道聽見,回答到:“約莫半年之前,雷道友赴任江州的一年後。”
原本他打算將雷亮嘯的死期安排的再後面一些,方便誇大雷亮嘯的功績,但許道仔細思索之後,未免被對方的師父察覺出不妥,決定最後還是如實回答。
且其故意模糊了具體的天數。
不等雷詔老者繼續發問,許道又將當時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好教道長知曉,當日雷道友在江州蕩妖東堂大宴賓客,有一狂徒突至席間,偽裝成道徒,悍然奪了他的法器,並將其擊倒在地。”
“此人謊稱雷道友乃是假使者,其才是真使者,冒充了雷道友身份在江州城中橫行無忌……貧道與雷道友相交不淺,後有一日雷道友倉皇出逃,貧道才知曉此打傷拘謹雷道友的,是白骨觀的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