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準確的說,只剩月餘,他們當中的絕大部分便要被打為奴僕,發往各處從事雜務活計。
面對此況,即將三年期滿的道童們,各個人人自危,絞盡腦汁、費盡心機的都想要突破到煉氣境界。若是毫無突破的希望,則都竭力收刮錢財,準備用於之後的賄賂。
因為道童被打發為雜役後,不僅僅是會忙於雜事雜物,有礙於修行,更有可能會因為失去了庇護,任人魚肉。
許道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下山三月的,他口頭上是歷練、傳遞觀中的書信,實則是想撞機緣,甚至是叛逃。
舉幾例子,觀中煉丹看爐的道童時不時就會被用於試藥,以檢驗丹藥的藥性,因此暴斃者多達三成,其他中毒殘疾的也不在少數。
而諸如豢養妖獸、挖掘靈礦等活計,也是道童們殞命的幾大因素。
因此,道童們一旦沒錢賄賂分配的執事,便需要時刻擔心自己的性命。
許道想起這些,心中頓時緊了緊。白骨觀雖是一方修行之地,但觀中弱肉強食的,由不得他不警惕。
懷揣著各種的心思,許道走到了一間尋常的石屋前,他辨認了一下屋子便推門而入。
屋中有嬰兒手臂粗細的火燭在熊熊燃燒著,令室內亮堂,不似外邊一般昏暗。屋中極為簡陋,連桌椅都沒有,只有四張石床。
許道走進來,其中一張石床上正盤膝坐著一人。
對方同樣身穿灰色道袍,面容冷淡,正微眯著眼眸,不知是在觀想修行,還是參悟思考。
許道猜測是後者。
因為觀想修行要求環境安靜,白骨觀為此特意設立了宵禁的規矩,每夜都會有陰兵穿屋巡遊,防止打擾他人修行的情況出現。
果不其然,許道剛走進來,對方便睜開眼,“許道?”
聲音略顯冰冷,但清脆如鈴,是個女子。
白骨觀中,道童級別男女雜居,是不分男屋女屋的。眼前在石屋中盤坐的人,便是許道舍友中的一名女子。
對方眉眼冷淡,年紀和許道差不多大,她看向許道,目光落在了許道身後的骷髏身上,緊接著訝然說:“白狐!”
赤眼白狐被打斷了四肢,但還沒死,它模樣蔫蔫的,落在旁人眼中頗顯得可憐可愛,許是聽見了其他人的聲音,狐狸還強忍著嗚嗚叫出聲:“啾……”
許道望著來人,打了個稽首,說:“尤冰道友,三月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