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皋城外,魁梧的韓信面帶羞愧對著白髮老人跪著,一旁的蒯通面帶輕覷看著老人。
“帶兵打仗,死人都是常事,尉繚先生何必因一個張良責罵愛徒呢?”蒯通冷聲道。
尉繚面目抽搐,喝道,“那是老夫老友的愛徒,今日你們若是算計死了他,老夫如何對老友交代?!”
“師父從沒告訴過徒兒,徒兒實在不知啊。”韓信略帶委屈道。
“唉。”
尉繚嘆著氣,他早就知道韓信就算學成兵法,早年定然不順。若是傳授了謀略之術,他為了成名定會陰謀算計他人。
唯獨算漏了一個蒯通。
“閣下就是出此陰謀的蒯通?”尉繚微微怒道。
“能被鼎鼎大名的尉繚子知曉,真乃在下之幸。”蒯通冷笑道,“小小伎倆讓尉繚子見笑了。”
“閣下過謙了。”尉繚冷聲道,“當年閣下幫助陳勝的趙王武臣,只憑口舌拿下三十餘城,這種大名老夫豈會不知?”
韓信一愣,“蒯先生還有這種事?怎麼從沒聽先生說過?”
“陳勝一行難成大事,幫他們也算白幫,何足掛齒。”蒯通笑道。
“不止於此,你的蒯先生還論戰國權變,著有八十一策,名為《雋永》。”尉繚故意頓了頓,“也不知閣下可有把這些教於老夫的徒兒?”
“尉繚先生這算是挑撥在下和韓大統領嗎?這種計謀可不像尉繚先生的手筆。”蒯通譏諷道,“謀士靠著這些為生呢,豈能輕易示人?”
“用毒計立事的人就不怕遭天譴?!”
“就算真有天譴,也是敵手倒在在下之前,無妨。”
本是英氣逼人的韓信,呆呆兩個老人鬥嘴,一句話都不敢插。
蒯通坐到亭欄上,“尉繚先生能來此地興師問罪,說明張良已經無礙了,先生的徒兒英勇非常,又何必嚇他呢。”
“你還有臉說!”尉繚怒氣衝衝指著蒯通的鼻子,一副要動手的架勢。
“師父息怒!”
韓信一把抱住尉繚的大腿,沙場廝殺他倒是見過,兩個老頭打架還是頭一次。
“若不是老友曾提醒,在穎水邊安放船隻,張良豈能逃出昇天?!”尉繚子罵道。
穎水途徑陽翟,自西北至東南,直流向楚國。尉繚知道子嬰欲拉攏張良,這下倒把張良越送越遠了。
“瞎操心。”蒯通譏笑道,“齊國那老頭早就教授了張良奇門遁甲,他不可能被困死韓地。老夫也只是想逼走他罷了。”
“放屁!韓地對張良非同小可,不然豈有今日之劫?!”尉繚氣的鬍子直顫。
“師父息怒...”
“韓大統領一口一個師父算是白叫了。尉繚子擺明了就是不想讓統領建功立業。”蒯通搖頭笑道。
“蒯先生休要胡說。”韓信責備道,“信一身的本領都是師父教的。”
蒯通玩味的看著尉繚,“韓大統領弄清尉繚子此行的目的,便不會如此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