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李善擔憂的樣子，趙六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好奇地問：
“對了，說起當時少俠那一招，我很好奇，為何李少俠衝去時，所有的冰水泥漿紛紛讓道了？少俠將雲層中的力量帶下來後，莫非還能隨心操控不成？”
李善聽了，認真解釋道：
“趙大人想多了，雲層中的力量，除非我踩著整朵雲下來，否則脫離雲層，就不好再控制了。
冰漿讓道，是我在雲層中就設好定時的結果。”
看趙六不太理解什麼是定時，他繼續解釋道：
“趙大人記不記得當初齊國黑衣人一戰，我給大人留了一塊冰晶？那冰晶就是用來計時的，我大概估算了一下時間，留下計時冰晶。之後自己心裡默默計時，等時間到了，趙大人和幾位護衛得到提示一起躲好，我才發動攻擊。
這是我在萬梅派研究出的定時方法。
當時攻擊宋塵，和那個同理，我在雲層中射下冰刺時，就設好了5息時間後，冰刺之力會全部讓道散開，供我偷襲。”
趙六一聽，有些茫然地喃喃：
“也就是說…這冰刺只是充當5息的煙霧彈？
我有些奇怪了，少俠你每次戰鬥怎麼總是如此繁複？可我記得，江湖傳聞萬梅派的精髓，就鍛鍊本能，讓自己更快更強。少俠師出萬梅派，完全依賴複雜計算和外力，怎麼從不鍛鍊本能？”
李善聽了，看向乖巧靜聽的公主錢寧和樊想靳子軒二人，兩人正一副大人說話，小孩子不插嘴的姿態。
李善輕笑一聲，然後嘆息道：
“人貴有自知之明，萬梅派確實主修本能，但我某天訓練時發現，既然人人都有本能，那憑什麼生死之間，我的本能就能贏過對手的本能？
所謂天賦、本能，都是天註定的，我不喜歡這些註定的東西。”
看向若有所思的樊想靳子軒，李善繼續道：
“曾經年少時，我也總是認為，自己天賦資質天下第一，心高氣傲。
可是後來，即使自己超越一般人，但是無論功力還是修煉，就算進步再快，能比得上幾人之和？
修煉量即使再大，和幾個人加起來的修煉量一比，又有什麼可炫耀的？上天可以賦予我天賦，那就同樣可以賦予他人，那我憑什麼認為自己天賦天下第一？
如果上天讓我成為第一，那將來，上天就可以讓別超越我成為第一。
讓我敗給他人，我就心甘情願地聽從上天擺佈麼？”
馬車繼續趕著路，靳子軒看向天陵劍谷，心中也是隱隱擔憂。
……
天陵劍谷。
天華劍派韓掌門趕到了天陵劍谷，他預想中，這裡的鑄劍師們可能傷亡慘重，但眼前的一幕卻完全不是。
只見滿谷劍意劍氣瀰漫，數百位長老都神色呆滯的看向劍谷中央，而五位高手長老都跪坐在大坑之外喘著粗氣，傷勢不輕。
似乎沒有一人死亡，但大坑之中，滿是觸目驚心的灰暗慘烈。因為放眼望去，有上千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