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身旁的官兵互相對了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知如何是好。孫大人明明下了令說,臨王已死,有假冒之人想潛入淮州作亂,所以要他們見到形似可疑的人就攔下來並速速稟報啊?
難道這人就是哪假冒的人?那這令牌是偷來的?
左邊那人心中權衡,現眼下的令牌不知真假,可他們若是被孫大人得知了他們把賊人放進城中,定是小命不保。
他頓時上前一步,長矛直指車廂:“什麼狗屁東西,趕緊讓車上人下來一看!”
青池臉色一冷,見了臨王令牌就如同見臨王本人,竟敢如此不敬。
他眼神森然,盯著那官兵,把那人看的冷汗直冒。
那官兵強撐,連手心都是汗,他重新捏了捏手裡的長矛,出口還是有些磕磕巴巴的:“大…大膽賊人,叫你下車竟不聽,連人帶車都給我壓進牢裡!”
他似乎還是個小兵頭子,話音一落,旁邊幾個官兵瞬間圍了過來,紛紛朝著馬車舉起手裡長矛。
青池冷喝:“見令牌如見臨王,你們大膽!”
眾人皆愣神,就連旁的不相干的百姓也都轉頭望了過來。
那兵頭不自知的手上一抖,長矛差點落在地上,他頓時一陣羞惱,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好歹是個小領頭的,以後臉面丟在哪兒?都怪這一車賊人!
“愣著做甚,給我把車上的人拽下來!還敢在這大放厥詞!”那兵頭大叫,試圖挽回顏面。
青池眼底殺氣暗湧,正欲出手,卻感覺身後馬車簾一動。
“誰在本王眼底放肆?”那聲音清冷,卻讓人不寒而慄。
底下官兵瞧見那車簾掀起,一身玄袍的男子彎腰而出,那眼神睥睨眾生,不怒而威。
那兵頭亦是被震懾,看眼前之人,氣宇軒揚,身姿不凡,再加上那令牌,十有八九真是臨王本人。
他手抖的更狠了,他得罪了臨王,只能是死路一條。
求生的慾望燃盡了他最後的理智,他要想活,就必須要將臨王說成是假冒之人,他們人多勢重。
可他忘了,臨王是戰場裡殺出來的修羅。
那兵頭猛一提手裡長矛,卻毫無拼殺的氣勢,他赤紅著眼,不知是嚇得還是悲的,大聲朝蕭宸朔道:“大膽刁民,竟敢冒充臨王!看我將你就地正法…”
“法”字還未完全出口,兵頭睜大的眼只覺蕭宸朔身形一閃,還未看清其動作,突然喉嚨間就傳來一陣密密的痛。
他抬手摸了摸,已經血液飛濺,他想再說什麼,喉管漏風,只聽得見“咕咕”兩聲,這兵頭一頭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蕭宸朔一撩衣袍,人已經在車桓上面坐下,那一坐,動作優雅萬千,似是什麼千金難買的高貴席位。
他聲音仍是淡淡的,一手輕拭劍上的殘血,眼色辨不出喜怒的掃向眾人,開口道:“還有人要攔本王?”
其他官兵已經嚇得腿軟,他們只是在這守城的小兵,根本沒有見過殺人的場景,如今蕭宸朔這一下,真真是震懾人心。
“沒…沒…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恭迎臨王殿下!”那一眾官兵都丟了長矛,紛紛朝蕭宸朔跪下行禮。
蕭宸朔看也不看那地上頭都不敢抬的官兵,朝青池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