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芷翠頓時臉上恭維道:“張副少卿英明神武,就別逗民婦了,我能為什麼呀,還不是為我那可憐的女兒?”
她眼睛一轉,隱晦道:“當初是那臨王一手遮天,臨王妃便仗勢欺人,大理寺少卿不敢得罪,全全聽她們的吩咐,可現在,馬上就要到四皇子的天下了,您這般聰明會審視奪度的,又怎會看不出來?”
關芷翠笑著指了指那食盒:“大人,這食盒可是雙層的。我女兒只不過是那些權貴間爭鬥的犧牲品,但也恰好這個時機,可以用來聊表忠心,四皇子仁德愛才,到時提拔自己一頭的人再升一階,又是什麼難事呢?”
張副少卿眼底一深,這夫人倒是腦袋聰明的很,既會討好人,又能說到重點,他已經做副少卿很久了,遲遲沒有機會升正,他有想法但礙於沒有機會,如今以他的立場聽完她這一席話,確實就覺得這是個好機會,那臨王和四皇子之間定有一個會承席皇位,如若再一味中立不選,到時候新皇登基定也不會對他們這種人留情。
他笑著又掀開了食盒的第二層,與之前盤子中擺的銀票不同,下面整整齊齊擺滿了兩層金條,嘖,這夫人不過是個江家旁支的媳婦,出手竟這麼闊綽,想必也是下了血本的要撈自己女兒了。
那笑意達不到眼底,張副少卿看了一眼便關上了食盒,算了,反正那江渺渺在這兒也受夠了苦,才將文案轉到他手下,就算以後臨王還有命重回京城,那時也不一定有心思記得找他們大理寺問這麼一個人,就算問了,那他也盡力的好好照看一番了,江家的人趁他們落魄過來要人,他迫於無奈,也是能夠脫開身的。
關芷翠見他久久不語,心裡有些著急,她特意打聽過這個張副少卿的品性,今日花光了她所有私房,還將江家的私賬轉了一筆過來,若這樣再就不出渺兒,她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卻聽張副少卿突然開口道:“關夫人倒是個細心了,什麼都為我考慮好了,江渺渺一案,本是大理寺少卿管完了交由我手,並未說什麼繼續關押,本官事忙,倒是給忘了,還多虧了今日關夫人提醒啊。”
那語意那明白不過,關芷翠頓時一喜:“哈哈,大人謬讚了,那民婦現在可能去把女兒帶走?”
張副少卿大手一揮,叫來底下的官兵:“去,把江渺渺放了。”
“等等,大人,我想問問,我女兒剛剛見著我像不認識似的,到底…到底受了什麼罰?”關芷翠上前問道
“關夫人,本官只管關人放人的事,其他的,還是等人回去好好修養幾天再自己問她吧,本官還有別的事,不送了。”張副少卿聽到她這問題突然有些意味不明的笑了,但明顯,他和剛剛那個官兵一樣,並不願意作答。
關芷翠無奈,只好福了禮退出房內。
官兵再將她引到江渺渺的牢門前時,江渺渺已經不似剛剛那般蹲在角落無神了,她躺在木板鋪著幾根草的地方,不知想什麼想的頻頻發笑。
官兵麻利的開啟了門,關芷翠上前,裡面的江渺渺猛地被鐵鏈和鎖落的聲音驚起來,她一轉頭,直直的盯著門口,約莫兩秒,她才從警惕中緩過神來,她大聲朝著關芷翠道:“娘!你來了,你終於來了?”
關芷翠頓時眼圈紅了,還好還好,她的渺兒還認得自己,定是剛剛光線黑暗,她一時不敢信反應不過來,也怪她自己,這麼久才第一次進來這牢中看渺兒。
想著想著,那眼裡如珠子撲落,她三步並做兩步的上前把江渺渺一把摟進懷裡:“都怪娘沒本事,讓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