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一下,江逐月覺得自己一口氣憋在心裡,上不去也下不來,而那痛意直衝她的腦門,讓她眼前發黑,可她已經全身汗溼,一絲抵禦的力氣都沒了,像洩了氣的娃娃。
只聽她短吸一口氣,人就要背過去。
崔大夫心中一急:“別讓你夫人再暈了,她這是氣短呢!讓她把痛叫出來,再憋著要出事啦!”
蕭宸朔眼下閃過一絲慌亂,他急忙猛地將江逐月扶正,一手拍在她臉上:“月兒,睜眼,看著我!”
江逐月眼神空洞,只覺眼底發黑。
身後還是很痛,但是她好像現在沉沉的再沒力氣去管了。
蕭宸朔臉色一屏,陡然俯身擒住她的唇,那唇形已經熟悉不已,他輕鬆的找到了那無力回應的舌頭,猛地咬了上去。
“嘶!”江逐月舌尖一疼,腦子一個恍惚,又開始轉了。
她只覺自己嘴裡一陣血腥,連帶著蕭宸朔的清冽,傳到心底。
“疼就咬我,掐我!別憋著!”蕭宸朔見她人醒了神,只覺得自己的心跟著她上起下伏。
他聲音突然有些沙啞哽咽,語氣的說不出的堅定卻悲涼:“若是你真的出了什麼事,我定不會感謝你救我,我會悔恨一生,然後等到歷盡滄桑,再帶著這深刻的痛意再去找你!”
江逐月心口一抽,鼻子又酸了,明明不是心上的傷,怎麼這裡一時間比背上還疼?
她像是從蕭宸朔身上借來的力氣一般,狠狠的抱住這個讓她心疼的男人,她指甲嵌進蕭宸朔堅實的後背,埋頭在他頸處,從嗚咽出聲,到最後,哭聲越來越大,像要哭盡她上一世的悲,和這一世的喜。
“好了!”崔大夫終於收手,他一邊將線頭打結,一邊讚歎著道:“這小娘子,算是勇敢的啦。”
他又拿來一塊紗布,在上面倒了些藥粉,開口道:“這藥粉我也是在你們藥箱裡找到的,以老夫多年的經驗判斷,應該加了三七,靈芝粉,是助傷口癒合,外不留疤的藥吧?”
江逐月如今已經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般,渾身溼透,鬢角的細發黏在一起,一束一束的貼在臉頰兩邊。她輕微點了點頭,沒想到有大夫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就分析出她藥的作用成分。
崔大夫一笑,將紗布遞給蕭宸朔道:“將這紗布給你夫人敷上纏好,這老夫我可就不動手了,省得有些醋勁大的小心眼的衝撞了老夫呢。”
蕭宸朔無語,這大夫,本想好好感謝感謝他,怎的這麼記仇?
江逐月亦被逗笑,就算她當時昏著,這話一說,她也能想到是個什麼情況。
崔大夫收撿好了自己的東西,又朝著江逐月囑咐道:“小娘子你這幾日好生養著,我每日過來給你複診開藥,等你好了,我們兩個再好生探討探討藥理。”
江逐月一臉虛弱,還是忍著痛感激的強勾嘴角,目送崔大夫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