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雖偏離了原本的目標,卻還是狠狠的沒入阿福的右肩肩胛,力道之大,生生拖著他往後退了兩步,像砧板上的魚一般釘在了他身後的桅杆之上。
若不是之前有他自己一箭抵消了一些這箭的力量,怕是要橫穿過他的身體,粉碎這箭傷旁邊的肌肉骨頭吧?
鮮血一絲絲從阿福嘴角溢位,他竟然敗了,哪怕他滿臉不可置信,卻已成事實。
他怔怔的望著那小船揚長而去,小船船頭之上,蕭宸朔鷹騭的眼神不帶任何感情,冷冷的看著他,在那眼裡,彷彿他已是一具屍體。
阿福突然打了個冷顫,後背卻已被汗溼,他只覺心悸,此人定是魔鬼化身,他…殺不掉的…
下人見他愣愣的,久久不能回神,猶豫問道:“福爺,還追嗎?”
“不用了,追不上的…”聲音很輕,幾乎被浪聲泯滅去。
小船上,赤焰掌船朝著支流開去,那支流河道很細,就算後面想追,鐵甲黑船也開不進來,這也是蕭宸朔在此截點奪船的原因之一。
船上幾人,除了芍藥和玄靈好點,幾乎都裹了一層人血,只是蕭宸朔身上,都是江逐月的血。
玄靈不忍看江逐月蒼白的臉色,低頭跪地道:“王爺,屬下有辱使命,又讓王妃在屬下眼皮子受此重傷。”
蕭宸朔蹲在江逐月身邊,眼裡容不下其他,他聲音淡淡的:“若是王妃沒事,我便不怪你。”他明明知道,此事怪不得玄靈,可他見不得江逐月這毫無生氣的模樣,那樣子,彷彿他隨時都會失去她。
他真的恨不得這箭是挨在自己身上,也比他現在這般無力的望著她好。
赤焰想開口替玄靈求情,但青池提前一步攔住了他,青池看著赤焰搖了搖頭,眉間亦是憂愁,此刻若是求情,也只會火上澆油。
芍藥此時已經抹乾了眼淚,王妃倒了,她必須要堅強起來。
遂她上前一步,朝蕭宸朔道:“王爺,王妃的藥箱奴婢還保管著,此時應該應急處理一下傷口,然後儘快就醫。”
蕭宸朔這才抬眼望了望她,眼底卻是說不清的空洞,他輕輕開口:“你跟在月兒身邊多年,可會些醫術?”
芍藥強打鎮定:“奴婢只能簡單處理,真正治療之道,還得找大夫來。”
蕭宸朔微微嘆氣,他料想也是如此。他緩緩開口:“你上前來吧。”
船上沒有隱蔽之處,青池和赤焰見芍藥要處理江逐月的傷口,自覺的背身過去。
那傷口砍在後背,足足寸長,深倒是還好,只是從外面看著血肉模糊,還連著衣衫,甚是嚇人。
還好,不是什麼致命傷。
芍藥一邊小心的剝開江逐月的衣服,露出完整的傷口,一邊顫音說道:“好在我們王妃命大,沒傷在要害,只是這切口太大,流血過多,看著嚇人罷了,現在血也止了,我替她清洗一番不讓傷口感染,其他就只能交給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