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幾天的節目錄制,住在附近的居民對韓京那張臉熟悉不少。
見他深夜一個人出門,圍著藏藍色頭巾的少數民族老奶奶忍不住用不標準的普通話叮囑。
“阿崽,今晚要失溫,莫出門啊。”
她眼角溝壑明顯,面板經過草原的風吹日曬,像風乾的臘肉,唯獨那雙眼睛,帶著長輩看向晚輩的慈愛善意。
韓京一席黑色長衣,風雪夜中撐傘,衝她笑了笑,笑容難得乾淨。
他學著她的用詞,語氣認真。
“奶奶,可是我家阿妹丟了。”
老奶奶漢語程度有限,只能聽懂“阿妹”,在他們那兒,“阿妹”指代年輕小姑娘,不少男人叫女朋友和老婆也是叫阿妹。
老奶奶撐著門框:“阿妹,俊不俊啊?”
“俊”,指的是俊俏。
韓京嘴角微勾。
“俊。”
老奶奶滿意笑了笑,給了他一袋自家做的乳酪和芝麻饢。
“阿崽,路上吃啊。”
韓京笑著接過,繼續向前。
十分鐘後,他在村子的另外一頭找到了沈涼枝。
女人穿著白毛衣和白裙,海藻般的長卷發披散腦後,坐在鞦韆椅上,腦袋靠著扶手,睫毛輕闔,呼吸勻稱,臉頰泛著粉意,竟是睡著了。
她身後是一排排童話故事中才有的矮木屋。
暖黃色路燈下,雪花飛舞。
像上帝朝天空撒了一把閃爍的細膩金粉,浩浩蕩蕩降臨人間。
鞦韆椅旁是一顆不知名的紅色花樹,紅色花瓣夾雜著碎雪花,隨風落了她滿頭滿身。
黑髮,白衣。
紅花,初雪。
畫面太過夢幻綺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