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鼠驚訝地瞥了白長老一眼,精光畢露的黑豆眼,像又黑又亮的算盤珠子,骨碌碌來回撥轉著,低頭一思索,便匆匆退去了。
攝魂窟幽暗的石長廊,如迷宮一般曲折迂迴、看不見盡頭。攀瑰若失魂落魄地走著,她秀髮披散,面色蒼白,腳步下意識地朝著蘇兒的石室,黑暗深峻的炎魔洞窟,宛如滿腹的心事,如今,也就蘇兒姨娘能說說心裡話了。
攀瑰若停在蘇兒門前,纖纖玉指連叩了幾下,並沒有回應,攀瑰若猜想蘇兒不再房中,不免感到失落,正欲舉步離去,隔著石門突然傳來幾聲悶響。
攀瑰若狐疑地貼在門上又聽了聽,再次叩起石門,卻仍不見蘇兒開門,攀瑰若擔憂輕聲喊道:“姨娘,你沒事吧?”
攀瑰若喊了幾聲之後,石門內又傳來幾聲輕微的動靜,忽然,攀瑰若面前的石門“譁”地一聲敞開了,攀瑰若一見來人不由得錯愕了一秒,此人正是秦長輝。
攀瑰若伸頭向裡面看了看,問道:“秦師兄,你怎麼在蘇兒姨娘的房內?”攀瑰若發現蘇兒房內除了秦長輝並無他人。
秦長輝“嗯”了一聲,兀自說道:“我聽人稟報她的房門自己開著,還以為有人潛入,所以來看看,檢查了一番並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聽到秦長輝說有人潛入,攀瑰若不由得心一緊,想起剛才的黑衣人仍舊驚魂未定,雖然那人也許是連決的朋友,但攀瑰若絕不願黑衣人傷及炎魔同門一絲半毫,攀瑰若神情嚴肅說道:“那勞煩秦師兄四下走走,保護好大家安全!”
秦長輝見攀瑰若神情如此嚴肅,不由得一怔,因秦長輝素來只見攀瑰若少女般明媚的模樣,而她此時神態凝重,黛眉微微蹙起,紅唇緊抿,竟別有一番韻味,尤是一雙波光瀲灩的雙眸凜凜閃光,更是令秦長輝心旌搖曳。
見秦長輝望著自己怔忡,攀瑰若低眉輕咳了一聲,秦長輝才回過神來,他略帶尷尬地笑了笑,說道:“你找蘇兒姨娘有什麼事嗎?”
攀瑰若不知如何作答心中所想,只是搖了搖頭,嘆道:“沒什麼,既然姨娘不在,我就先回房了,秦師兄,你不走嗎?”
秦長輝含著笑意搖頭道:“我還是再仔細檢查一番,謹慎一些為好。”
那黑衣人不像是壞人,說不定還是連決的朋友,攀瑰若心中苦澀,不想再多做交談,於是向秦長輝告辭,反身向自己的房間折回。
攀瑰若還未走遠,只聽到一聲石門關閉的轟然聲,秦長輝的身影再次隱沒在蘇兒房間之內了,攀瑰若心神有些不定地回頭看了一眼,終是搖搖頭離去了。
目送攀瑰若離去,秦長輝“嗖”得縮回石室,飛快閉緊了石門,緊接著,室內響起一聲隱忍的嚶嚀,秦長輝急忙掀開床板,藏在其中的蘇兒大力吸了口氣,一雙蒼白的手撐著床沿,竭力坐了起來。
“你好些沒——?”秦長輝話沒問完,隨著目光移向蘇兒的臉,渾身寒毛霎時豎了起來。
和攀瑰若隻言片語的工夫,蘇兒的境況竟陡轉直下,原本珠圓玉潤的臉龐,變得老態龍鍾,皺紋的深壑在鬆弛的臉頰上搖曳,昏暗的雙眸深深內凹,一張臉皮衰敗得不成人形!
眼睜睜看著紅粉變骷髏,秦長輝大驚失色,“你、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