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抱住連決的少年,一身藍錦堂皇耀眼,飛挑的眉眼,細窄的鼻骨,趴在連決肩膀上擠眼抹淚,不是嚴傑是誰!
誰人不知嚴傑大皇子,見他這般,少年們一股腦擁了上來,圍在連決身旁七嘴八舌地附議,“連決回來了!”“連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哇。”還有些根本不知所云,悄聲地問:“他是誰,他咋了?”
雷厲鈞知道這幾個少年素來不睦,嚴傑的身份又特殊,自己委實不好參與,便吩咐連決、雷舜雲和雲歌瑤道:“我先去面見聖君,宣時,你們仨隨大家入殿。”
這時,雷厲鈞又以惕厲的目光瞪了舜雲一眼,低聲道:“別給我惹事!”說罷,雷厲鈞一甩袍角,邁入了蒼寒宮。
“連決!沒想到碎裂冰原一別,還能見到你!太好了!”嚴傑鬆開連決,悲喜交加地扶著連決雙肩,從上到下地端詳,唸叨道:“從你被雪崩捲走,讓我一番好找!你還能活著回來,真是吉人自有天相!你哪裡受傷了沒有!”
大都、長竿緊隨嚴傑,和嚴傑不同,這倆人臉上的笑容很僵,尤其大都肥肉橫生,假笑被肥肉堆疊得更加膩人,而長竿因為前夜被連決抓了個現行,眼神還是怯生生的。
連決一愣,冷視嚴傑的演技,對嚴傑的用意心知肚明,壓根兒不想配和他。腦子裡蹦出一句:“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慼慼,真是一點不假。”
舜雲走上前來,一把拍掉嚴傑的手,冷冷道:“不用假惺惺了!”
嚴傑佯作無辜地盯著雷舜雲,語氣不善道:“雷舜雲,碎裂冰原的場景你又沒親眼看到,你什麼意思?我是真心實意地關心連決,見連決回來,我心裡的大石頭可落地了!”
“石頭?恐怕是又醞釀一肚子壞水了吧!”雲歌瑤也走了過來,輕蔑道。
“雲歌瑤,女孩子家,說話這麼沒輕沒重,照你姐姐差遠了,怪不得連決喜歡的不是呢。”嚴傑輕描淡寫道。
嚴傑這話一出,連決幾人都有些尷尬,雲歌瑤惱怒地蹦出幾句:“你!你——”
嚴傑不在意地笑了笑,奚落道:“你不是最伶牙俐齒了,怎麼結巴了?”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連決清楚,嚴傑想激怒自己,好在眾人面前歸咎於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嚴傑的賬,不急這一時清算。
舜雲見歌瑤眼圈泛紅,胸脯氣得一鼓一鼓,愈加楚楚可憐。雷舜雲衝冠一怒,一把抓住嚴傑的領口,立時引來眾人側目,嚴傑唯恐不亂,笑眯眯地瞧著雷舜雲,“呦,我有說你?你強出什麼頭?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大都一臉質樸地看著嚴傑,“主子,您是說自己是耗子嗎?”
“哈哈!”歌瑤破涕為笑,拍手稱快道:“像!”
嚴傑沒有討喜,怒瞪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大都,罵道:“豬頭!”隨之帶著大都、長竿走向蒼寒宮。
一列雁翅排開的侍衛,挺胸凸肚地大喝道:“聖君宣!”
猛一聽到聖君,連決心頭激起一絲親切的暖流,隨著一長趟人流進入了蒼寒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