篷船悠悠盪盪地在水面漂泊,但是連決、雷舜雲和雲歌瑤,已經沒有了先前來時的輕鬆,三個人若有所思,盯著深不見底的河面。
忽然,雷舜雲似乎是覺得氣氛過於凝重了,短促地笑了一下,說道:“剛剛鄭忱大哥說的那話什麼意思?是不是看上小韻了?”
“怎麼會呢!”雲歌瑤有女孩子的直覺,撇嘴道:“鄭忱大哥一直守在外面,怕是連小韻的正臉都沒看清,也就聽到了這個名字而已,這就看上了?”
連決聽著雷舜雲和雲歌瑤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忽然心頭一凜,抬頭驚道:“哦!知道了!”
看到連決皺著眉頭,雷舜雲和雲歌瑤異口同聲地問道:“怎麼了?”
連決苦笑道:“咱們還是對人情世故太不精通了,竟然不如小韻一個女孩子,差一點就把她害了。”
“啊?”雷舜雲不解,問道。
連決頗有些後怕似的說,“幸好小韻那姑娘聰明,鄭忱大哥也熱心,剛剛沈老伯問咱們是不是兩對伉儷,其實就是想看看咱們中間,有沒有什麼外人,剛剛和狼神說的那些事,恐怕大陸上除了亭子裡的人,根本沒誰知道,如果被小韻流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啊!”雲歌瑤一下子白了臉,“沈老伯要把小韻殺人滅口?咱們趕緊調頭,把她帶出來吧!”
“帶出來才對她更不利,所以小韻才願意留在沈家,這麼一想,小韻的確是伶俐,她讓我告訴沈老伯以後要叫她奉茶,其實就是側面告訴沈家,不要滅口。”連決深呼了一口氣,心知小韻有驚無險,剛才聽到狼神就是蘇麒炎,心中實在太過震撼,就把小韻給疏忽了。
連決已經有了下一步打算,說道:“我們再去一趟鏢局,問問子午先生在碑林押的那趟鏢什麼時候仲裁,我們已經有和玉面侯爭奪的籌碼了。”
三個人出了旖旎舫,直奔鏢局,牛姐沒在鏢局坐鎮,影鷹自然也沒在,但是有牛姐的親信告訴連決,明天一早,風雲仲裁堂會裁奪子午先生的鏢分給誰,牛姐已經代連決報了名,明天連決幾個人會有天空鏡上,去往風雲仲裁堂的暫時許可權。
既然明天開始,幾人就回了兵寨,雲歌瑤一直悶悶不樂,癟著嘴,問也不說,連決和雷舜雲都清楚,雲歌瑤是擔心他們,聽了沈老頭和狼神的那一番話,任誰肩頭也會壓上重擔。
雲歌瑤忽然眨巴了一下眼睛,對著雷舜雲說道:“你若是變成狼神那樣,有沒有想過,我有一天可是會死的,那以後你要怎麼活啊?”
雷舜雲一愣,胸口忽然湧起一股熱流,他一下子捉住了雲歌瑤的小手,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胸口酸溜溜、暖呼呼的,但是又想不了那麼深遠......
人就是這樣,哪怕知道未來要發生極可怕的事情,差一天不到那個時候,也是無法體會的。
但是雷舜雲這一刻只知道,雲歌瑤這話,是因為在乎他。
從什麼時候起,雲歌瑤把看連決時的脈脈溫情,慢慢也分給了自己,從什麼時候,雲歌瑤對自己的刁蠻裡,也暗含了一點嬌羞,從什麼時候起,雲歌瑤笑的時候,難過的時候,第一眼看的是自己......這些細節,雷舜雲一直默默記在眼裡,他想著,只要努力,沒有撬不了的名花,更何況,自己還單戀這一枝花。
看到雷舜雲和雲歌瑤溫情脈脈,連決當然不在這裡礙事,輕聲回兵寨閣樓的房間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