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侯似笑非笑,見連決和舜雲浮現出迷茫的神色,說道:“那片透明的罡壁,覆蓋著聖河流域任何一方土地的上空,我知道,你們想到了懸川的天羅網,但天空鏡和天羅網是不同的,天空鏡在聖河流域,天生存在。”
“天生存在?”連決的眉毛擠了一下,“真像是天空一樣,是天然存在的?”
“看對什麼而言,你從炎巟大陸的角度去看,天空鏡是人為的,可你從聖河流域的角度去看,它就是天然存在的,它從聖河流域出現的一剎那,就像天空一樣,覆蓋著這片大地了!”
“從大陸的角度看,天空鏡是人為的...既然聖河流域和天空鏡同理,也就是說,聖河流域是人為創造出來的!”連決努力抑制震驚,勉強笑道:“難道,真是龍丘家族創造了聖河流域?”
“是!”玉面侯朗聲笑道,“若不是龍丘家族一個個絕代的奇人,嘔心瀝血縱橫捭闔,怎麼會有諸如聖河流域這般神鬼莫測的境地!”
說到這裡,玉面侯臉上浮起了傲色。
忽然,玉面侯伸手拍了拍右邊人的肩膀,正是連決先前注意過的那人,他衣履輝煌,喝酒喝得滿面通紅,正歪在女伴懷裡呼呼大睡,被玉面侯拍醒後,這人微微睜開眼,瞧著連決。
“看清他了麼?他即是連決。”玉面侯目帶深意地瞧著連決。
“唔...”那人的目光閃了一下,旋即頭一歪,又在女伴的安撫下睡去了。
見連決不明就裡地看著自己,玉面侯搖頭笑了笑:“怎麼?我有說錯?我說過,在聖河流域這個地方,瞭解一個人很簡單的,就比方說你,身負炎魔弒親之仇,懷揣轉生珠誤入過活人祭壇,放走了魔神幽燁的魂魄,又在風泉水鎮小試牛刀,及到了隴都古國,你更是不可限量,玩弄三邦於股掌之間不說,還從葉擎天手裡奪回了寒水鏡,挽懸川於敗局之中。”
“你...”連決背上湧起一股寒意,雖然玉面侯說的並非機密之事,但如此娓娓道來,他似乎對自己瞭如指掌,彷彿更多機要的秘聞,他只是知而不講罷了。
“還有你——”玉面侯的目光猛地盯住了雷舜雲,“令尊雷厲鈞,令嬡風園園,白秋浣與你雷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你爹並不想讓你活在仇恨之中,他只是盡心盡力地培養你,不讓你涉足黑暗,但你落入隴都之後,卻還是惹上了不該惹的東西,有些東西,一旦入心,就再也拔不出來,只能生根了......”
“你什麼意思?”雷舜雲猛地攥緊了拳頭,但玉面侯的話像裹在棉被裡的刺,明明刺撓,卻讓人不好發作,雷舜雲吐了一口氣,冷笑道:“你是想讓我們相信,你的確很瞭解我們!”
“錯了...”玉面侯輕輕地微笑著,搖頭道:“我只是想說,你們兩個,小小年紀,的確有些過人之處,可這並不意味著你們了不起,至少在聖河流域這個地方,你們...挺一般的。”
“噢!”連決笑了一下,“如果你想貶低我們,那你盡興就好。”
“貶低?你們又錯了,你們馬上就要離開聖河流域,我與你們只是萍水相逢,與你們攀談,只是為著對你們的好奇,證實一下先前的瞭解罷了。”玉面侯仍是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