瞁龍晷池裡本來就兇險難卜,沒想法臧地大師這老頭兒,為了制衡秦長輝,竟然把他弟弟秦安也弄了進來。
秦長輝從震撼中幡然警醒,水蛇般的軟劍從腰際彈起,秦長輝劍指臧地,騰空喝道:“你把我弟弟牽扯進來,什麼居心!”
與此同時,葉擎天將冰穹羽衣洋洋一拋,整個人罩於無形。
分秒不差的瞬間,臧地大師已眼明腳快地御劍騁來,一把掠過緊抱著鬼猿的秦安,拇指與食指交扣鎖在秦安喉前。
旋即,秦長輝如覆寒霜的劍刃落在臧地大師頸畔,而臧地大師身後,亦有一隻悍氣凝聚的無形手掌抵著,葉擎天在臧地大師耳邊冷冷低語:“交出羅盤!”
“給你就是了!不用冷言冷語的,老子不欠你們的!”臧地大師眼波飛掠,一手不容有隙地扣緊秦安喉管,一手探入天塵袋,雙指一併捏出奇陰飛盤和陽遁轉盤,大喝一聲:“接著!”
兩扇羅盤如流星嘯空,兩道漫長的弧線扯向遠方,眼看就要墜入陰陽海壇,臧地大師雖然自顧不暇,仍勒緊秦安這個護身符,他敏銳地察覺,葉擎天已不在身後,當即脅迫著秦安御劍後撤,秦長輝急忙揮劍緊逼。
滑翔的奇陰飛盤,被一隻無形的手掌一把攫住,當即在半空一閃而隱。葉擎天正欲追擊另一羅盤,遙望過去,只見遮面人已飛臨陽遁轉盤,揮手將它收入囊中。
遮面人佇立半空,等了片刻,發現葉擎天並未來索取陽遁裝盤,心中不由驚道:“葉擎天定是不虞多待,朝冰澄之淵去了!”
遮面人身後暴起長風,黑白潮湧,向陰陽海壇盡頭的的瞁龍晷池逐去!
突然間,陰陽海壇洪波高湧,宛如鼓起一座座黑白分明的山丘,山丘堆聚到巔峰,百尺水浪轟然炸裂,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啼嘯,一個個身形駭人的上古神獸激海而出!
一黑一白的龍影蒼身,高旋九霄狂尾揮甩,剎那間,已分頭向遮面人和秦長輝追去!氾濫搖曳的海波中,猛地衝出一張巨舟般的魚嘴,踴躍著朝半空的臧地大師吞去。
莽莽無邊的黑白海域,隨著萬丈波濤頃蕩而無比渾濁,葉擎天隱於亂世,向那看似高不可攀的冰澄之淵逼近!
下個瞬間,夜幕般的黑暗迅速籠罩陰陽海壇,佇立盡頭的瞁龍晷池依舊亙古而靜穆,只是沉入了永夜之中。
大地之上,百里之外,一個摧枯拉朽的訊息在懸川、炎魔兩軍之間爆發:“冰澄之淵——失竊了!”
懸川,風饕雪虐的蒼穹,四大長老疾厲的身影,如四道穿雲箭,直向蒼寒宮扎去。
沸沸湯湯的天洪墨海,失去四大長老的支撐,鯨波已然傾頹,虎浪已現勢微,重頭戲全壓在祀風師白崇原一人肩上,他嘯空而上,腳踏垂天之雲,竭力撐起了儀天仗——仗尖風起雲湧,卻難以維持漫天流瀑,引自玄血河的洪流,兵敗山倒地往回倒灌。
白崇原“嚯——”地一聲虎嘯,竭力撐住汪肆浩渺的天洪,望向大地,河槽裡落水狗般的炎魔狂徒,正做困獸之鬥,沒命似地攀爬上高地,與懸川大軍做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