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把神凡大陸縮成一塊版圖,一隻手指按向版圖的南疆,也許會按上一支正如江河般湍急行進、暗流般詭行蹤秘的軍隊!
沿聖古學院一帶的大陸南部正值木古草深,屬於神凡大陸上罕見的平原綠洲。但隨著地勢逐南傾,形成一片地勢下走的澗壑灣環。
在一座瀑布一落千丈的斷崖底,有一道東起丘陵西連沙漠,長達近乎萬里的裂谷,天洪決堤般的瀑布匯入裂谷,一半形成波濤洶湧的大河,一半沉入了沙土淤積的河床。
但,每到斷崖瀑布水量較小的時節,河床乾涸的裂谷竟成了貫穿大陸東南至西南——也就是隴都古國向固國的長驅之路!
司空長胥在裂谷內每走一步,總覺得腳步隨時會陷在軟塌塌的淤泥裡,但是他並不擔心,他早就把“天時、地利、人和”掐得死死的,這條因氣候而變作坦途的峽谷,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此時,司空長胥步履輕捷,他枯瘦凹陷的臉頰上,浮現了一種難得的紅潤,好像他是來觀景散步的,而非他的真實意圖——謀反!
司空長胥右手邊,是一位身材頎長、挺闊的黑衣少年。
這少年臉上,兩道濃郁的劍眉微皺著,底下一對炯炯有神的大眼不時謹慎地四下張望,明明擁有出類拔萃的高貴氣質,卻隱隱給人一股少年老成之感,只拿他充滿戒備的神態與司空長胥比較,竟覺得這少年更具城府。
“侄兒。”司空長胥悠閒地喚了一聲司空鐸,淡淡道:“穿過大裂谷,一旦踏上固國沙漠,我們就等於一條長蛇暴露在鷹眼底下,如果不快點把鷹解決掉,我們就會被鷹爪子埋進沙子裡,你明白其中的厲害嗎?”
司空鐸對叔父司空長胥報之一笑,淡而堅聲道:“侄兒當然明白。”
“嗯,很好。”司空長胥面帶微笑地點了點頭,看來對侄兒的表現甚為滿意,他頭也不回,只是問道:“他倆呢?”
“帶上來。”司空鐸衝旁邊的固族護衛一昂下巴,固族護衛立刻返身,從人群中揪出兩個束住雙手的男人,這兩人雖然髮髻散亂,但華貴的衣袍還算平整,看起來沒受什麼折磨。
其中一個男人年近五十,與司空長胥歲數相仿,他一被推到司空長胥跟前,雖然不得不低著頭,但面如寒鐵,不時還發出冷哼的聲音。。
另一個男人則年紀略輕,約莫三十出頭,渾身帶著書生的羸弱之氣。
司空長胥眯成一條晶亮小縫的眼睛看向年紀稍大的男人,冷笑了一聲,又好言好氣問道:“左宗宸,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你擅自調集兩萬御前禁軍,就為了闖入聖古尋找你兒子左熠堂,不僅沒有找回兒子,還被翼德打成了死囚,要不是老夫給你找了替死鬼,你現在早被祭壇的煉釜化成湯水了,你看你,還總對老夫擺著一張臭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