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長夜,連決輾轉無眠,這一夜雖再未出現詭異的跡象,連決卻總覺得隱隱不安。第二天出門上課前,連決特意去後院看望魂銀騅,但魂銀騅無精打采,只怏怏地舔了舔連決的手背。
連決鎖著眉,慢慢向格鬥殿踱步,一路上學生三五成群、有說有笑,唯連決形單影隻,也不難怪,連決的課業選得太多,除了在玄冰閣,能和雷舜雲他們偶爾同課,其餘時候根本碰不上面。雷舜雲常常笑連決說:“自從來了聖古,找連決簡直像大海撈針。”
一開始,安澤奇還與連決結伴串課,這段時間,安澤奇卻常常缺課,神神秘秘地找不到蹤影,更令連決困惑疑的是,到聖古學院幾近一個月,竟從未碰見虞嫣一面。
連決料想,虞嫣或是隻選了天固功法這一門課,連決雖選了這門課,卻未曾去過,所以和她尚未謀面。
好在當下,連決的玄冰、洪荒兩門功法都稍顯鞏固,連決可抽出身來,去修習天固功法,也許在天固閣中,能遇見虞嫣也說不定。
一想到少女那婉約悱惻的倩影,連決胸口一陣灼燒,忐忑地到了門口,還沒邁進去一腳,門內已傳來一個尖銳的男人中音。
連決不看也知道,是司空長胥在授課無疑了,連決立時打消了覓玉尋香的心思。
聽聞,司空長胥心機叵測,尖酸刻薄,進聖古學院授課一月來,打著桃李兼濟的旗號,實際上故意刁難固族以外的學生,以至於來自大陸各處,對天固功法頗為慕名的學生紛紛退課,現在幾乎沒有外族學生修煉天固功法了。
連決進了天固閣,果見裡面人數寥寥,連決停駐門口,戒備地望著講臺上的司空長胥,司空長胥掀起一邊唇胡,盯著連決短促一笑,淡淡道:“缺了一個月課,還來什麼?我早把你除名了。”
連決撇嘴淡笑,心道:“你沒那個權力。”嘴上也不反駁司空長胥的挖苦,徑直到人群裡找空位一坐。
“譁”得一聲,除了司空鐸穩坐中央巋然不動,其餘學生全離連決閃了一段距離,這齊刷刷的模樣,看來提前受過司空長胥的教唆。
連決無謂地冷笑了一下,連決只怕別人對自己好,倒不怕別人對自己壞,只覺得自己一個小小少年,卻和堂堂一大固族的芥蒂越來越深,顯得有些可笑。
司空長胥乜了乜眼,揹著手踱到連決跟前,格格冷笑兩聲,掌心裡攤出一枚月黃色的扳指,打眼一看,這枚外緣龜裂、質如脂膏的扳指便不是什麼好物。
要知道,外族人慾修煉古族功法,必想方設法額外攫取古法屬性,一般藉由附魔、丹藥、異獸等法。
丹藥屬性猛烈,效力卻不恆定,且造價昂貴,身攜屬性的異獸,更是難以捕獲,所以最為穩妥的方式,則是藉助鍛造時加成了屬性的配飾、神器附魔。雖難與魂魄力並論,但有勝於無。
十年前,年幼的連決乍至懸川,聖君便賜了連決一條琉璃剔透、恍若無形的瀟龍項墜,玄冰神物光色越淡,品級越高,如今連決進益神速,與瀟龍項墜的強大屬性不無關係。
固族神器光澤越是偏金,品級隨之高漲,這枚古舊的月黃扳指,古法屬性少得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