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救了你還笑得出來?
百里安目光幽幽地看著她,道:“娘娘在崑崙山的時候就已經說過自己大抵是活不好了……”
滄南衣輕笑道:“還是徒兒知我。”
活不成,卻也是死不了。
雖說這一身劫氣,散於此地,倒也讓人間免了一場波及的劫難。
只是此身化屍,也不知會進化成何種詭異的存在。
她亦無法保證自己死後化詭,這一身修為能力是否還能夠保留。
若是保留下來,這也就意味著她將會是這個世界裡唯一一個能夠詭化打破天道壁限的詭怪。
天道界壁為她打破出一個缺口,這些黑暗詭靈將會如潮水一般湧入人間現世,將那片是何生存的土地位面爭奪化為己有。
滄南衣又怎會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劫期臨身,她約莫是活不成,可她若是不想死,這個世界的規則也收不走她。
更莫說,在安全屋中,她為自己推演一卦,卦象雖為無譽之相,舉事貞吝,可絕卦之中卻非終兇,反而行至另有際會,趨勢雖是成謎,也卻有著一線迷途生機。
只是未曾想過,她竟也會有要去賭這一線生機的一日。
百里安目光垂落,看著娘娘指尖紅繩玉銀鈴,問道:“這是何物?”
他從未見過滄南衣手上佩戴過飾品。
滄南衣抬了抬手,玉與銀鈴輕輕碰撞,卻並未發出任何聲響,“這個?嗯……如今身逢絕境,你尚有一劍利器護體,吾手無寸鐵,自是需要隨手製些法器傍身才是。”
百里安信她個鬼。
縱然滄南衣手無寸鐵身無長物,他也相信她隨手拈花,足以平山填海,鎮魔伏妖。
只是她既然不想多說,百里安自然也不會這般不識趣的去多問什麼。
整個船體也在那兩名主宰的相互鬥爭之下,動搖得愈發劇烈。
船艙橫樑之上,甚至都已經高度異化出了無數碎肉組織,簌簌如落雨般掉落在地上蠕動著。
老人頭距離百里安最近,光是嗅著他身上所淋浴過的聽雨泉氣息,尚且還能夠維持靈魂清明,不為此間氣息汙染。
可是身處此片空間,仍舊是會身心大感不適的。
他嚥了咽口水,忍不住頂著巨大的壓力催促道:“如今人也出來了,咱們還是儘快離開這鬼地方吧?”
豔詭捏著他腦袋的手掌一緊,寒聲道:“離開?四面皆是水域牢籠,河域之主的規則不破,你又如何能夠輕易離開?”
“咔嚓,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