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肉乾,恢復了體力,裂刃衝石拳點了點頭。
石拳向兩側招了招手,二十幾道鬼魅的身影,向下方的血鐮營地悄悄摸了過去。
空曠的營地中,只有幾處角落的火盆,散發著火焰的光芒,剩下的全是陰暗無人的夜色。內部有些崩塌的圍牆和佈滿碎石的場地,牆南有一處用條石和粗木搭建起來的樓梯,彎彎曲曲攀上城牆。北面則是一片暗影的建築。
他們兵分幾路,腳上已經換上了軟皮做的戰靴,能夠確保行進時悄無聲息,呼吸在眼前凝結成霜。營地之中,劍斧在手,石罐火彈也已經準備好。石拳帶著幾個人,負責尋找關押半獸人奴隸的營房或者地牢,裂刃則帶人去確定守衛營房和倉庫,瘸子則帶人佔領城牆大門。
一處營房的門突然開啟,睡眼惺忪的守衛站在門口,縮了縮脖子,把身上的毛皮又裹緊了一些,然後嘟囔咒罵著鬼天氣,走出門來。他走到牆邊,解開褲子,下一刻,嘩嘩的聲音砸在牆根上,守衛打了一個長長的呵欠,左右望了一眼。
他吃驚的看到,周圍茂密的黑暗之中,一些影子開始動了起來。巨大的暗色的身影,在他面前出現,圍住了這個驚惶的傢伙。
十幾個身影,穿著一模一樣的護甲,胸口上還有個奇怪的血紅圖案。護甲的樣子很常見,只是護住了他們健壯的身體最薄弱的一些地方,肌肉健碩的四肢,看似異常輕鬆的拎著寬刃的戰斧,沉重的重劍。
那些醜陋的嘴臉,看上去和地牢那些奴隸的模樣沒什麼兩樣,只是眼神之中,沒有仇視、憎恨或者麻木,只有冷靜與戲虐,以及彷彿看著一具屍體的冰冷目光。
他們中間,還有一個人族的傢伙……
他張了張嘴,剛要大喊示警,寒光突然劈落。一道劍光從左至右,守衛只覺得整個身體天旋地轉,然後腦袋重重的砸落在地。
黑暗中,死亡咆哮著,從幾個方向席捲而來。
城牆上的幾處守衛,被早已潛伏在旁的半獸人戰士,瞬間擰斷了脖子,但還是有哨聲傳了出來。躲在陰影處的守衛暗哨迅速發出了警報,下一秒,他的喉嚨被一支利箭瞬間穿透而過。瘸子箭無虛發,一連射中幾個驚醒的守衛,然後大喊一聲:
“開門——”
與此同時,護衛營房也瞬間炸響,十幾顆石罐火雷直接扔進了營房之中,驚恐的嚎叫聲響徹山巔。裂刃單劍橫立,如同巨神一般守在門口,手中的巨斬劍如同死神的鐮刀,出來一個劈倒一個,收割著驚慌失措的守衛的生命。
這些受僱於血石家族的營地守衛,大多都沒有經受過嚴格的戰鬥訓練。真正從軍團退役的戰士,往往可以憑藉自己的身手,得到一份薪酬更高一點的營生,比如商隊護衛,或者部落領地的守衛,像裂刃這樣經驗豐富的傢伙,則可以進入王族,成為王族的精英護衛。
大門被開啟,烏壓壓的混合營戰士衝進了營地。另一處營房也被點燃,也有不少守衛反應很快,陸續衝出來幾十個人,但扛不住半獸人手中亂刺的長矛,以及洞穴人弩兵的利弩,一個一個接連倒下。
山風在呼嘯,血腥融入黑暗之中,根本不需要猶豫,這就是一場屠殺。瘸子把身體在城牆上伏低,端起手中的硬弓,從腰帶上掛著的箭袋裡抽出黑羽箭來。
他把箭搭到弓弦上,想起某一次訓練之後,老師說的一句話。
“獵人之所以能成為獵人,是因為,再強大的對手,都可以成為獵物。”
有營房裡衝出黑暗的人影,他抬弓拉弦,嗖的一聲輕響,黑羽箭離弦而出。下一瞬,黑影撲通一聲栽倒在地。第二箭已發出,緊接著第三箭,第四箭。
黑暗中根本看不到箭影,甚至連箭鏃的寒光都看不到,只有死亡的幽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