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臣不否認武安君之偉大,而且武安君如此推崇韓非,也足以證明這韓非的確有過人之處。但一個人的能力越大,反而造成的危害越大。”
莫名其妙被韓非攻擊,姚賈也不是吃素的,他要反擊。
“韓非乃是韓國公子,武安君推崇韓非治世之能,但敢問王上,這韓非真的為我大秦做出過什麼及其重要的謀劃嗎?倘若沒有,那麼他到底在保留些什麼呢?”
這是一個非常巧妙的反問,很容易將人帶進溝裡。
倘若你順著姚賈的話想下去,那麼韓非的的確確就是有所保留,可你若跳開這個框架,就會發現,以韓非現在的身份以及秦國的情況,韓非也不可能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偉業來。
“李斯!給寡人說,你的這個同窗究竟如何!”
顯然,嬴政著了姚賈的道。
“王上,姚賈所言的確發人深省。我與韓非同窗數載,此人聰慧異常,盡得荀子真傳,胸中又有一方宏圖,是臣所無法企及的。”
“寡人不是讓你和稀泥的!”
聽到李斯說的話,嬴政明顯有些不爽。
“王上,一個盡得荀子真傳之人,而且還是韓國公子,這樣的人會專心侍秦嗎?王上不要忘了,這鄭國的疲秦之計,就是出自韓非的手筆!王上也不要忘了,當初他是因為什麼被王上從秦國趕走的!”
“這也不能全怪他,獻疲秦計之時他是韓臣。後勸寡人罷兵,寡人若是聽了他的,桓齮、熊啟兩位將軍也不至於到現在都生死不明。”
“這是歪打正著而已!難倒王上忘了老相邦抓到的那個韓國人了嗎?”
看嬴政還想要留下韓非,李斯趕緊繼續補充。
明面上李斯的的確確與韓非是同窗加好友,但實際上李斯與韓非之間的矛盾卻已經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至少,在李斯看來,只要韓非留在韓國,那麼就是對自己最大的威脅。
嬴政頗為賞識,李凌又極力推崇,有這兩人做後盾,即便韓非有些口吃,也早晚會對自己的地位構成威脅。
而且更重要的是韓非的主張,讓李斯感覺到了如芒在背如鯁在喉。
刑過不避大臣,賞善不遺匹夫,這與絕大多數人所推崇的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恰恰相反。
倘若自己犯了什麼錯,而這韓非得道,按照他的理念,自己豈不是連一丁點轉回的餘地都沒有?
“王上,即便這些都可以不說,那王上可還記得我與韓非之間一直爭執不休的問題是什麼?”
“你們二人爭執不休?你是說我大秦一統天下之大策?”
“太傅與臣皆主張先攻韓,但他卻主張存韓,以所謂唇亡齒寒之理說之,可細細想來卻是頗有問題。既然我王要一統天下,那麼哪裡還有唇亡齒寒之理?這天下都將是王上您的!特別是在太傅大破趙軍,一戰定下乾坤,趙國再無與我強秦對抗之力時,他竟然還在主張先滅趙而存韓,臣不相信以韓非之能,會看不出去在函谷關外的韓國才是我大秦大舉東出的最大障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