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在他的眼中依舊看到了揮之不去的陰霾。
他可以理解木島勇人,畢竟是深愛的人死去,而這個愛人還自始至終都在欺騙和利用他。
他想起了坪井一木,這個給自己留下很多遺憾的男人。
他明明說過,要參加自己與千雪芽衣的婚禮,卻選擇在他婚禮的當天晚上自殺,讓婚禮變成了葬禮。
他明明應該是十惡不赦的犯罪教父,到頭來卻發現一切都是他在為心愛之人頂罪,而所謂的掌控兒子的人生,不過是一直以來默默的保護。
他看到自己對他漠然的態度,沒有表露出一絲憂傷,反而覺得這是一種解脫。
他始終活在陰暗裡,卻把陽光留給了自己。
即便自己不是他真正的兒子,依舊被這份深沉的父愛觸動。
此刻終於有些理解上尾美子了,理解她為什麼會一直追隨坪井一木,為什麼會無償地對自己好。
白川想和木島勇人成為朋友,或許也是為了彌補這份對坪井一木的歉意。
白川不希望木島勇人和坪井一木一樣選擇自殺。
他見過太多內心陰暗的人,扭曲的人性與深淵一般的人生經歷,讓白川的內心也多出了不少陰霾。
現在,他只想做一個簡單的,活在陽光下的人。
他曾經因為系統的任務拯救過很多人,唯有這一次,即便沒有任何任務,他也想拯救眼前的少年。
因為他的孤獨,他的氣質,都和那個男人很像。
唯有這一次,他不想使用教唆術,想要讓少年感受到真正的溫暖和友誼。
“倉木君,漱口杯我可以用嗎?”
三上信定的聲音打斷了白川的思緒。
“你當然不可以用,只有我和白川的關係,才可以用同一個漱口杯。”
古橋大助將杯子搶了過去。
“古橋君,你這就不對了,你能用為什麼我不能?”
兩人又開始搶奪盃子了。
白川去拿了一次性的水杯,將杯子遞給兩人,並把自己的漱口杯收回,“抱歉,私有財產。”
“咦?木島君呢?怎麼還不來上廁所?”
古橋大助突然說道。
白川挑了挑眉,狐疑地看著古橋大助。
三上信定自豪地仰起頭,對白川說道,“剛剛我和古橋君比了比,誰尿得遠,結果古橋君輸得很徹底,這回大概是想要和木島君再比一次。”
“等等,你們在我家的廁所裡,比誰尿的遠?”
“再來一次,我肯定不會輸的,白川和木島君也參加,我們四個人比一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