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莫要一條路走到黑,莫要在一棵樹上吊死。這看似誰都應該懂的道理,但卻偏偏會有一些人在自己感覺方向感良好的情況下不撞南牆不回頭。
“你在找什麼?”慕容尚看著左顧右盼的沈落落禁不住的問了一句,事已至此大皇子慕容尚似乎再也沒有拒絕沈落落隻身前往邊城要塞的理由了。
“我在想在什麼地方能找到一口大鍋先把這七彩山雞燉了,然後再跟你去邊城要塞。”沈落落一邊說著話一邊望著嶽千書。沈落落的眼睛並不冷酷,相反還有些溫暖,但就是這溫暖的眼神卻將嶽千書看的後背發涼。
“此去邊城要塞明明就有些危險,你還讓他扛大旗吹響號角讓他如此高調行事,如果守城計程車兵想要他的性命,恐怕他還沒有走到邊城要塞的門口就會被城牆上的弓箭手發現射成刺蝟。你這樣煽動他去邊城要塞是不是想讓我先給你立馬燉一鍋山雞湯出來呢?”沈落落跟嶽千書的關係既然已被慕容尚看破一二,沈落落也就不怎麼避諱了,“剛剛我性命不保,是他救我才僥倖活命,他雖是大魏國的人但無論怎麼說他救過我的性命,還有就是他手裡的那個宮燈能夠亮起,所以從今往後你對他說話時要好好的說。”
嶽千書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那微微低垂的腦袋抬起的時候咧著嘴巴笑了。
“我感覺我所講的這些沒有任何不妥?這大魏國的大皇子本來就已經名滿天下,又有誰人不知誰人不識其英勇的氣概呢?他扛著大旗吹著號角去邊城要塞,要塞的守軍遠遠望見定然會立馬開啟大門歡呼迎接,然後追隨著大皇子出邊城要塞兵鋒直指大魏國的京師,到時候各地的駐守軍隊也會慕名前來投奔聽從大皇子的調遣,這樣大皇子就會輕鬆的揮師大魏國的京師去剷除異己懲惡揚善的。”嶽千書說到最後自己竟然也忍不住笑了起來,也許他也感覺到自己這是在講一個天大的笑話。
這是他故意這樣說的。想要勸醒一個想撞南牆的人最好的辦法不是去極力阻攔他,而是要先誇獎他,特別誇張的誇獎他,誇獎到最後讓他自己先感覺你瘋了,你這是在痴人說夢,然後他才會發現其實真正瘋掉的人是他自己。
慕容尚的臉色已經開始變得難堪,也許他也開始覺得自己剛剛的打算是不是瘋了。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我剛才說的這些都是開玩笑的。這匹馬就算公……就算她打個哈欠的聲音被馬聽到都會跑回來的,所以我早就料到大皇子你是自己走不成的,我剛剛說的那些都是逗樂的逗樂用的。”嶽千書差點將公主兩個字吐露出來,幸好及時停頓用“她”字敷衍了過去。
嶽千書雖出自儒家,但思想卻如道家,他其實很怕公主,因為在龍庭的時候每當他惹到公主不順心的時候,半夜裡總會有公主的侍女前去敲他的房門,搞得他半夜驚醒不能入睡第二天一整天沒有精神。想當然的是那公主的侍女半夜去敲門肯定是公主特意安排的,這就好比草原上用“熬鷹”的辦法去馴服獵鷹一般,不讓你睡覺看你能不能堅持住看你的精神熊不熊。
嶽千書依然看到慕容尚此時窘迫的樣子了,所以他立馬開始打起了圓場,開始說自己心中真正的辦法了。
“既然大皇子非要想去邊城要塞也不是不可以,這辦法呢通常都是想出來的,但想出來的辦法有的時候卻也有個致命的壞處,那就是智者千慮偶有一失,在怎麼有智慧的人也有疏忽的時候,所以我們想要成功達到目的必須要先試探一番,就比如行軍作戰,總要先探究一下虛實吧!既然現在邊城要塞正在為大皇子你舉行葬禮,那麼我們何不以去弔喪的名義先進去看一看呢?這樣做總比自曝身份往裡面硬闖要安全的多。”嶽千書圓圓的大臉上油光鋥亮,這一番蠻有道理的話語被他這樣一說,慕容尚也感覺自己剛剛好像真的有些失態了,仔細想想這件事情跟行軍打仗真的就是一樣的道理,自己剛剛真的有些魯莽了。
沈落落雖然沒有做聲,但腦袋裡卻肯定了嶽千書的這個想法,她用握著馬鞭的手指著慕容尚說道,“他這身衣服是不是又要換下來呢?”
慕容尚的這身衣服一定要換下來,不過這次可不是嶽千書用彩門戲法為他換裝,他必須真的要自己換掉才行。彩門戲法的換裝只能博個眼球賞心悅目驚奇罷了!
“我的衣服是不是也要換掉呢?”沈落落下意識的問道。
“中原女子的衣服有是有,只是那個這個……?情理之中也是應該要換掉的,只是這荒漠之上毫無遮掩,你換掉衣衫恐怕有些不妥,要不我們返回掩埋車廂的地方,你去車廂裡面換。”嶽千書淡淡的說道。
現在返回掩埋車廂的那個地方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因為荒漠之上的變故太多了,這一點每個人都很清楚。
“我現在就把你眼珠摳掉成了瞎子之後就沒有不妥了。”沈落落越發不去掩飾自己跟嶽千書的關係了,能說出如此話語那裡還會是普通的人際關係嗎?這分明就是能掌握著別人的生死大權的關係。
“那他呢?”嶽千書用手指著慕容尚問道。
“他不用摳眼睛,因為他本來就是個瞎子。”沈落落停頓了一下緊接著又說道,“快將我要換的衣服給我,他要換的衣服給他,昨晚的沙塵暴剛剛過,想來狼群是還沒有緩過勁來,如果讓它們緩過勁來四處搜尋獵物遇見我們可就碰到大麻煩了。”沈落落的話語前半段說的嬉鬧,但是後半段卻說的是個正理,等狼群緩過勁來可就麻煩了。
嶽千書從身旁的獸皮袋子裡面取出一件做工還算精美的中原女子衣衫雙手捧著送到沈落落的面前,那低頭恭敬的樣子將慕容尚看的目瞪口呆,因為那種樣子孝敬爹孃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了。
“你們兩個向前走出一百步然後隔著兩匹馬轉過身去,另外你把他要換的衣服給他讓他迅速換上。”沈落落的話語中間全是命令指手畫腳的味道,那味道禁不住讓慕容尚多嘴了幾句。
“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是這般恭敬的模樣。”
“如果我敢實話告訴你就不會和你一起唯唯諾諾背身躲在馬後了。”
“其實我也有件事情想不通,她一開始並不願意去邊城要塞,但是現在她看上去跟我一樣特別的想去邊城要塞,卻不知突如其來的變化又是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