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胡聲裡,他聽得出來,蔡邕這些時日是真下了心血和功夫。光靠自己鑽研,就能摸索到這種地步,蔡邕對音律的掌握,的確當得起大家二字。
然而,堂內的諸公卻不買賬了,紛紛指責起來。
“蔡中郎,這麼喜慶的時日,你卻奏如此哀傷的樂曲,該不會是想咒司徒公死吧?”
蔡邕聞言,立刻停止了演奏,略帶愧疚的表達:“老朽慚愧,至今未能參悟如何轉悲為喜。”
“那你也該早說明了才是,料想司徒公也不會怪你,把氛圍搞得這麼悲傷,不知道的,還以為府上在做白事呢!”
“蔡中郎,你真的過分了!”
小老頭兒在眾人的指責聲中百口莫辯,很是委屈。
但他不說。
“誰說它奏不出歡快的曲目?”
堂外,夏侯安身形顯現。
蔡老頭兒多好的一個人吶,豁出老臉給你們表演,演奏是你們提出來的,現在你們還擱這兒陰陽怪氣,也就蔡老頭兒脾氣好,換成自個兒,早跟他們幹起來了。
蔡邕於夏侯安有收留之恩。
所以今天這事兒,夏侯安肯定要替蔡邕出頭。
至於這些人為何故意刁難排擠,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因為蔡邕得董卓器重和青睞,他們眼紅嫉妒,明面上不說,暗地裡卻給蔡邕打上董卓黨羽的身份,故意藉機欺辱。
伯陽!
見到夏侯安替自己出頭,蔡邕情緒一上來,霎時紅了眼眶。
“你是何人,竟敢擅闖司徒府邸?”
堂內一名穿著褐色錦衣的男人豁然起身,看向堂外的陌生少年,陰沉著臉大聲責問,大有將夏侯安下獄問罪之態。
蔡邕本想過來引薦,夏侯安擺卻了擺手,示意不用小老頭兒出來打圓場,他也不怵在場諸人,擲地有聲的說著:“小子夏侯安,如今任羽林郎一職。得知司徒公壽誕,故而前來祝壽!”
得知夏侯安只是羽林郎的身份,諸人心裡輕視不少,加之並未聽說過董卓麾下有姓夏侯氏的心腹,遂更加有恃無恐起來。
“大膽小兒,司徒府內,豈容你這小小的羽林郎放肆!”
“來啊,給我將此子叉出去!”
堂內諸人義憤填膺,似乎完全把司徒府當成了自個兒家的地盤。
護府的兵丁聞訊而來,在看清形勢以後,作勢就要將夏侯安拿下。
關鍵時刻,坐在正對大門方向主位上的王允大呼一聲:“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