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戈微微側了個身,撐著腦袋看著江絮晚。
在他的眼裡是一個安靜的少女,也是一個可愛的小女生。
不知不覺中,衛戈感覺自己變化了很多——這麼久的時間以來,包括媽媽的去世,所有的事情一定會對他造成影響,不過其中一個影響確實挺令他驚訝的。
過去,雖然他的腦海中一直都有自己和江絮晚的那段黑色記憶。
可是他很害怕觸碰——他逼迫自己觸碰那段記憶,讓自己永遠的記住那所有的傷害和罪行。
可是他卻依然是怕的。
怕那段記憶中所有的細枝末節,他那段記憶的黑色會把自己給吞噬掉。
然而現在,雖然他一直都是想做那個引導江絮晚走出來的人,說的誇張一些,他甚至是覺得自己是那個救世主。
然而現在他有些愕然。
似乎——正如剛才江絮晚的那句話一樣,江絮晚說,如果衛戈害怕,她也可以做那個保護衛戈的人——就好像這句話一樣,確確實實,江絮晚起到了這樣的一個效果。
衛戈在江絮晚的帶領之下,不是那麼害怕那段黑色記憶了。
明明……自己想要帶領著江絮晚劈開濃霧突破重圍,可現在,卻是這個純粹的女孩子幫助自己慢慢的一點一點走出黑暗。
或許一直以來自己都理解錯了呢?
或許其實自己從來沒有走出黑暗。
自己甚至對那段黑暗有依賴性,正因為有依賴性,他才能夠讓自己處於清醒之中,把自己釘在十字架上的靈魂不停的用釘子加固。
確實,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
承認這件事實的本身,似乎也有些可怕。
他腦海裡浮現出母親的模樣,目光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悲哀色彩,正好被此時看向衛戈的江絮晚看了個正著。
江絮晚有些怔住,向來痞裡痞氣的衛戈——雖然他並非一直都是開心的——然而在江絮晚的記憶之中,衛戈確實比較少有這樣的憂鬱神色。
就是在這一瞬間,江絮晚的心臟被愧疚的感覺勒的喘不過氣來。
好像自己從來沒有怎麼關心過衛戈,他是不是有什麼難受的事情,他是不是也有一個人偷偷哭的時候?
這些江絮晚從來沒有問過衛戈,可是衛戈卻一直在關心江絮晚的這些方面。
這份感情一直都不太對等,哪怕江絮晚已經很努力的使感情去對等了,但她的感情向來比較淡漠,就算她努力的從感情裡面汲取出讓自己興奮的因子,她的情感仍然做不到像衛戈那樣熾烈。
感情裡面江絮晚的付出一直追不上衛戈的步伐,而衛戈也總是一副不讓她追上的樣子。
似乎這一切,在兩個人初遇的那天就已經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