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衛戈覺得江絮晚現在急,需要把自己心裡的情緒放鬆出來,如果寫日記可以給予她一些釋放空間,那也是極好的,能寫多久就寫多久。
就好像寫了多少就抒發了多少內心的壓抑。
不過這麼等下去也不是回事,衛戈感覺自己都聽到了好幾聲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咱們多少吃一點吧,吃完再回來,接著寫也可以。你看你每天吃完飯還要在網上工作呢。”一邊說著一邊直接把江絮晚的手拉住,示意她自己要帶她出去吃晚飯。
剛好江絮晚,這個時候也寫好了,直接把筆放下,“走吧,去吃晚飯。”並且,在這個時候她還反手與他十指交握。
這是江絮晚的一種表達,一種關於自己“已經好了”的表達。
“你……”雖然這些日子江絮晚的態度都很正常,就是一種循序漸進的從悲傷中走出來的感覺,但都沒有現在這一刻,這般放鬆自在。
好像她真的完完全全的沒事了。
難道今天是她康復的最後一天嗎?衛戈心中懷著這樣的心思。
但是江絮晚心裡很清楚,今天確確實實是她自己的痊癒。
之所以會從早上就開始寫這麼長的日記,是因為昨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在那個夢裡,她夢到了奶奶和奶奶愛的人。
她們兩個很幸福的在一起,就好像她們這一輩子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離開的時候是一起離開的,所以她們很幸福——雖然在夢裡面,奶奶或者另一個奶奶什麼話都沒對自己說,但江絮晚就是很明白,她們已經向自己傳達了這個資訊,那就是他們很幸福。而自己一定一定要立刻振作起來。快一點,振作起來。
今天早上醒過來之後,江絮晚坐在床上,發了好久的呆,直到意識慢慢的清醒了,情緒也慢慢的清醒了。
情緒的清醒是最為客觀和明顯的——雖然這些天江絮晚感覺到自己在慢慢的變好,可是,那都是一種雲裡霧裡的朦朧感覺。
完全不會讓自己變得開心。
可是今天不一樣。這場夢在清晨到來的時候消逝了,而這場夢的消逝彷彿把自己情緒上的枷鎖也一併帶走了。
這是江絮晚此刻的感受,做了這麼久的一場噩夢,今天清醒。她此刻只有一個感受,就是找到一個人,然後對他大聲說,自己已經好了,這一次是真的好了。
可是衛戈去買菜了,羅路穎也已經被衛戈送去了補習班,所以江絮晚現在一個人在家,根本就找不到人傾訴。
她想要打電話給衛戈,可是拿起手機之後又停止了,他擔心衛戈現在走在路上,如果看資訊的話,可能就不太安全。
最後,他放棄了這個念頭,翻箱倒櫃找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漂亮筆記本——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自己還很小的時候,奶奶送給自己的小升初禮物。
那是一本特別華麗的筆記本,不像其他調調框框的普通筆記本,裡面的每一張都印著漂亮的水彩畫。也許在今天,以他的目光看來,這本筆記本顯得有些幼稚,可是江絮晚仍然帶著滿滿的愛意看待這本筆記本,因為這是最愛的人送給自己的。
展開這本筆記本,江絮晚開始了自己的寫作——他自己稱之為“寫作”,因為拿起筆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一切都充滿了藝術性。自己是以另一個視角看待這一切的,清醒的情緒操縱著自己的筆,而筆尖在紙上劃過,留下的不僅僅是這一刻的心聲,還有往前往後每一刻特殊的感受。
衛戈買完菜回來,先是看了一下江絮晚有沒有醒,他看到床上沒人,就走進房間來,餘光立刻就看到了在書桌前寫字的江絮晚。
江絮晚的狀態可謂是奮筆疾書——一向寫字好看的她,這一次都顧不得字跡的工整,一直在瘋狂的輸出。
衛戈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最終沒說話,走去廚房做午飯了。他知道江絮晚今天可能有了什麼變化,如果能有一些事情,是讓她充滿積極性的去做的,衛戈舉雙手,雙腳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