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抱怨,或者煩躁,秦思藝開懷大笑了起來。
江絮晚受其強烈的喜悅所感染,也忍不住笑起來,那張好看的臉在路燈的燈光籠罩下,顯得純潔又明豔。
藉著這般柔和的氛圍,秦思藝問出來了剛才那句話。
笑容在江絮晚的嘴角漸漸收起,她明白,總是這樣的,一旦氣氛有所緩和,想問問題的人便多了合適的契機把心裡話說出來。
而不願意回答問題的人,總會不自主地被某種情緒催促著去給予回答。
但她和別人不一樣。
天生反骨也好,不近人情也罷,總之,江絮晚不喜歡違背自己的心意。
她清楚,一旦開始違背,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會開啟第二次違背,然後是第三次,第四次……
人生已經如此艱難,面對的世界也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負自己的期待,為何還要一次次放低自己的底線呢?
她才不要。
江絮晚:“不用了,我喜歡在車上做題目,有人在旁邊會打擾我。”
秦思藝抿著嘴,若有所思地點頭:“……那也是,阿晚你好認真啊!”
江絮晚:“對了,我不喜歡別人叫我阿晚。”
不喜歡除了衛戈以外的人叫自己這個稱呼。
如果你沒有辦法推開我身邊的阻礙,我可以主動跨過這些阻礙。
“啊?不好意思,我是覺得這樣很好聽……”
“沒事,那我叫你絮晚吧?”
“嗯。”江絮晚的神色這才有了緩和。
“絮晚,你家裡是做什麼的啊?”
秦思藝完全沒有因為江絮晚的直接而降低自己問問題的興致,仍然十分積極。
對江絮晚充滿了好奇。
“你家裡是做什麼的呢?”江絮晚語間帶刺,關於“家庭”這兩個字,總能夠把她激得渾身是刺。
她不是以家中窮困為恥,人窮志不窮,中華兒女錚錚鐵骨怎會怕家境貧寒。
她討厭的,是每每自己給出家庭狀況的回答後,收受到莫名其妙的同情神色。
無知,可笑,虛偽。
然而,秦思藝絲毫沒有意識到江絮晚的生氣,或許是因為江絮晚嗓音細軟,連生氣都帶著溫柔感,讓人察覺不到。
更何況是秦思藝這樣的女孩子。
“我家?我爸爸媽媽都是做生意開廠子的,老是啊到處出差,一年內就節假日見那麼幾次。”
“有時候甚至連節假日都見不著他們人兒,感覺自己活成了留守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