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將軍好大陣仗,硬闖我艦隊軍港,真是少有的有失風範啊。”劉瑾這話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他原本對這件事尚有諸多猜測,但一看見葉江雄,怒火更重了一重。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說的大概就說他此刻的心情。
葉江雄對他的憤怒視而不見,冷哼一聲,道:
“葉某此行是受聯合軍事法庭委託,請雲帥同我回去,交代一下今天晚上的事情。”
“今天晚上?我不過是趕走了一群流浪瘋狗,沒什麼可交代的。”
“雲帥您涉嫌濫用職權,公報私仇,假借兩軍交火,操控南屏山巨炮炸燬津九堂公醫院,謀害日本特使中村長彌,這件事難道您不打算交代一下嗎?”
“謀殺他?”劉瑾輕笑出聲,不以為然道:“我若想殺他,能用一百種方法將他千刀萬剮,何須動用南屏山巨炮?只怕這種死法與他而言,太痛快了些!”不及葉江雄開口,他又道:
“況且,如若真是被巨炮擊中,炸燬的只怕不僅僅是一間醫院那麼點兒範圍!你們是不是太小瞧我這三門巨炮的殺傷力了?”
的確,在此之前,劉瑾花重金制購的這三輪巨炮從沒有實際開火過,也沒有人知道它們的殺傷力究竟有多大,所以不過是做了個大概的猜測罷了。
“莫說南屏山巨炮,你們若是能在醫院的廢墟里找到半片鷺洲艦隊的炮彈彈片,我劉雲柔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調查取證的事自然交給聯合軍事法庭去辦,葉某今日的任務,是請雲帥同我們回去,這些話,您留著在法庭上說吧!”
眼看著跟著葉江雄計程車兵拿著鐐銬便向劉瑾而去,旁聽了全過程的海軍將士已忍無可忍,卻聽得一聲斷喝,一員老將拔槍指向葉江雄,怒道:
“你們不要欺人太甚!無憑無據就敢來拿人,少帥跟你們去是情分,不跟你們去是本分!少拿著雞毛當令箭,在我們海軍的地盤上撒野!”
見有人領頭,在場眾將領紛紛拔槍,上了膛的槍口指向葉江雄一行,槍戰一觸即發。
雖說眼下會議室被陸軍士兵圍得水洩不通,但只要槍聲一響,候在外面的海軍士官必定一擁而入,那可是在真槍實彈裡磨練出來的虎狼之師,對劉瑾忠心耿耿,真要火拼起來,陸軍這群溫室裡的柴火兵恐怕只配當靶子,孰強孰弱,葉江雄心中有數,他的一把老骨頭還不想散在這裡。
隔著辦公桌,葉江雄同劉瑾就這樣對視著,他希望劉瑾能放個低點兒的姿態,給他個臺階下,可當他清晰的看見劉瑾的眸子裡慢慢染上了些許玩味,嘴角甚至勾起了淺淺的邪魅的笑,他知道劉瑾是不可能服軟了。
見兩人對峙著久久不說話,拿著鐐銬計程車官也不敢妄動,小心翼翼的請示道:
“司令,還…綁嗎?”
“放肆!雲帥好歹是一軍統帥,眼下只是有謀殺嫌疑,尚無定罪,綁什麼綁!”
這樣說著,葉江雄又將目光投向劉瑾,於是他看見劉瑾嘴角的笑意愈深,半晌才道:
“都把槍放下!你們是不是要坐實了造反的罪名,坐等旁人不費吹灰之力接管咱們鷺洲艦隊?”
聽見這話,眾人這才陸續將槍放下,這邊槍才放下,陸軍官兵卻齊刷刷舉起了槍,一副大局在控的模樣,葉江雄著實鬆了口氣,假惺惺道:
“雲帥深明大義,之前是葉某失禮了。還請雲帥跟我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