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嘴角無端勾起絲笑意,這本就是她自己的決定,他何來的對不起?
下午的平反大會就龍門寨一事達成了共識:“反”是一定要平的,但就“如何平”這個問題卻產生了分歧。
龍門寨本就由大型村落髮展而成,平民百姓眾多,若真要以武力踏平寨子,恐要激起鷺洲百姓不滿。畢竟謀反的只是一小部分人而已,要全寨千餘百姓為這一小部分人陪葬,確是太不公平了些。
“若能直接控制廖勇欽與廖凱,或許能令家兵軍心渙散,放棄抵抗,束手就擒,這樣也能避免交火,傷及無辜。”胡茂晟此話一出,立刻贏來贊同一片。
“龍門寨戒嚴,恐怕現在讓誰去都難免不讓人生疑。”劉瑾十指交握,姿勢優雅的靠著椅背坐著,他抬眼掃過對面陣營,緩緩吐出這樣一句話。
“我們不是還有位不讓鬚眉的少帥夫人嗎?”劉昂身旁一位將領道,“若說少夫人是牽掛其妹,主動提出議和,應該不會讓人有所懷疑,更何況,一介女流能對廖家父子這兩個大男人產生什麼威脅?”
寒光在劉瑾眼底閃過:“要說夫人,我鷺洲點的上名的將帥夫人可不僅內子一位,你們在坐哪位肯割愛薦賢,我劉瑾便讓了這海軍少帥的位置給他坐!”
“大哥此言差矣,胡師長並非針對嫂子,但這個辦法確實可行。”劉昂應聲。
劉道麟不說話,劉銘不敢表態,在這場合能與劉瑾對陣的唯有他劉昂。
“林家如今是戴罪之身,叛變投敵,私通物資,光這兩條重罪便已將整個林家推進了萬劫不復之境,若林家處罪,你覺得大嫂還能置身事外嗎?”他這樣說著,目光又看向了主座上雙目微瑕的劉道麟,“若大嫂真能深入敵後,擒下賊王,助龍門寨千餘百姓免於戰火,確是大功一件,替林家正名亦無可厚非,父帥認為呢?”
長長的沉寂之後,劉道麟終於開口道:“確實如此。雲柔,我知道你視晚婧為掌中珠玉,但你可是要做那姬宮湦,難道龍門寨千餘百姓的命尚不抵她一人?”
在場眾人均未曾想劉道麟會用這樣嚴厲的詞句質問劉瑾,一時間鴉雀無聲,唯有劉昂面容帶笑的看著劉瑾等他回答。
劉瑾握著的雙手骨節咯吱作響,劉銘見他目光漸冷,剛想開口調和,卻聽得他話音響起,清冷的嗓音令眾人為之一振:
“對。別說區區龍門寨,便要我跟全天下為敵,我也在所不惜。救人是你們的事,容我提醒諸位,將龍門寨全寨定位策反的人不是我。還有,五年前血染南海的景象諸位都還記得吧?你們不敢做的事,我做。三日後無論結果如何,我都將蕩平龍門寨。”
……
“晚婧,假若有一日我忤逆父帥,與他和三弟為敵,你當如何?”
“我定會在你一側,不棄不離。”
“若那一日近在咫尺呢?”
“那一日若真要到來,任憑誰都無妨阻擋,但那一日不該在眼前,不該是現在。”
“為什麼?”
“當下起事,於國不忠,於家不孝。便是他日河山在握,你又如何齊家,如何平天下?”
“……好一個不忠不孝的大罪!”
劉瑾笑起來,在她凝脂的肌膚上流連的吻也停了半晌,笑聲漸漸收斂,他的唇重新落回她頸間,她聽見他捎帶嘶啞的嗓音在耳邊輕聲道:“答應我,保護好自己。與我而言,這世間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
分明是這樣甜蜜的情話,沉在林晚婧心裡卻令她心中一痛,不及細細揣摩,意識已被劉瑾霸道奪走,雲雨纏綿,一晌傾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