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文芳菲立刻答應了下來，不忘給自己撐臉面：“幾位別看我這店小，可我的手藝還是很不錯的，附近的街坊鄰居無論是理髮還是美容都來我這兒……”
細心給宋離殤的肩膀搭上一條幹淨的毛巾，文芳菲在宋離殤的頭髮上倒了一點洗髮水，便細細的，溫柔的給他揉搓起頭髮來。
宋離殤閉上了雙眼，淚水在也無法控制的流了下來。
二十多年了，這是宋離殤第一感受到母親為自己洗頭是什麼滋味，天下多少米茲做起來很平常的事，可對他來說，卻是那麼的奢侈，難以實現，遙不可及。
“這位先生怎麼了？難道是我抓到你的頭髮了嗎？”文芳菲看著宋離殤慌忙的問道。
宋離殤仍舊閉著眼，使勁搖頭，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張逸飛看著宋離殤痛苦的表情，強笑道：“阿姨，沒事，他有些心事而已，你不用在乎的！”
文芳菲在聽到張逸飛的話後長舒了一口氣：“有心事就要說給朋友聽聽，不要憋著，不然會憋壞身體的，也許你說出來之後心情會好一些，凡事不要經常憋在心中……”
張逸飛笑著點頭道：“阿姨，那麼你有什麼心事嗎？”
文芳菲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張逸飛會這樣問，手稍微停頓了一下嘆道：“誰會沒有心事呢？只要是個人都會有心事的！”
張逸飛輕笑，於是開始和文芳菲聊起了家常。
“阿姨，那你有幾個孩子？”
文芳菲笑了笑，道：“就一個女兒，生得晚了，今年才十九歲。”
“女孩好啊，女孩文靜老實，不像男孩那樣調皮惹事，您認為呢？”
文芳菲手上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怔忪了片刻，接著淡淡笑道：“生什麼都好，反正都是自己的骨肉，女孩確實好，知道照顧人，不要男孩那麼毛毛躁躁的……”
宋離殤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靜靜看著鏡子裡的文芳菲，看著她風霜蒼老的臉上露出的幸福笑容，這一刻，宋離殤心中如刀割般難受。
母親的笑容，在兒女眼中永遠是最美的，只可惜，她的笑容完全給了女兒，跟她這個兒子絲毫無關，天下有什麼樣的痛苦比得上此刻這般剜心蝕骨？
露出了悽絕的笑，所謂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了吧？
定定看著鏡子裡那張中年卻已蒼老的臉，那麼的陌生，又那麼的熟悉，彷彿前世見過一般，宋離殤含淚而笑，深深注視片刻，將母親的模樣印在腦海中，然後，起身，離去，絕然堅毅，不再回頭。
宋離殤最終還是沒有認她！
文芳菲一愣：“先生你還沒有吹呢，外面很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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