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很大,李春水的客室靠近甲板區域,客室中桌椅床鋪齊全,李春水將行囊放桌上,盤腿坐在床上,窗外的海景正在緩緩倒退。船上有食堂、公共大堂,這使得船客不致太過無聊。在李春水的眼中,這儼然就是前世的豪華郵輪啊!
“沒想到有生以來第一次坐豪華郵輪,竟然是在這樣一個世界。”李春水嘖嘖稱奇。
半個月後,海船已經航行了半數路程,期間也增在沿途的數個沿海城市駐船停留,這樣的速度比李春水預想中的略快。此地的氣溫已比青虹城多有不如,外面天色漸暗,淅淅瀝瀝的冷雨驟然而至。
海船剛剛補充過補給,遠離港口還未開始提速。李春水走出客室,站在甲板的屋簷下負手而立抬頭望天,可惜天色不好並不見星空。聽著風聲雨聲,想到自己的穿越經歷,想到艱難的求道之路,想到李老道,李春水不由得怔怔出神,口中吟出了前世的那首《聽雨》詞: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中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好一個悲歡離合總無情!”一句似讚歎又似喟嘆的聲音傳來。
李春水扭頭看去,只見一個頭戴紫金髮冠身穿紫袍的方臉中年男子正從大堂處緩步走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十二三歲一臉不情願的小胖子。
“小兄弟真是好文采”,中年男子略一拱手笑著說道:“敝人西梁朱宗元,不知小兄弟怎麼稱呼?”
“望川李春水。”李春水回了一禮答道:“當不得先生誇讚,此詞是我家鄉的一位前輩所作的一首《聽雨》詞,晚輩只是有感而發。”
“好一首《聽雨》,悲歡離合總無情,若非是看透世事之人,絕無如此感悟。”朱宗元再次讚了一聲道:“有機會定要讓李兄弟代為引薦。”
李春水心中腹誹,還代為引薦?你死後不知道能不能見到,反正活著肯定是見不到的。但嘴上還是答道:“晚輩義不容辭。”
“切!總歸是一介凡人,有什麼好見的!”朱宗元身邊的小胖子撇撇嘴不屑地說道。
“群兒,休得無禮!”朱宗元皺眉呵斥一聲,旋即又衝李春水拱了拱手,看著小胖子寵溺地說道:“李兄弟勿怪,這是小侄朱逸群,身負五星武修根骨,此次打算北上拜入斷海宗修行,群兒年紀尚小並無冒犯之意。”
豬一群?李春水強行忍住笑意,畢竟他的心理年齡並不是真的只有十七歲,人情世故還是懂的,只是眼神古怪地看著小胖子,難道這麼多年來就沒人告訴過你,你的名字有歧義嗎?
“不妨事的,”李春水擺擺手,“五星根骨,真是好天賦,可惜我只有一星根骨,此次也打算去斷海宗碰碰運氣。”
聽到別人誇讚自己的五星根骨,小胖子嘴角上揚,眼神中的得意之色毫不掩飾,而後又聽到李春水只有一星根骨,又不屑的撇了撇嘴,只是顧及到朱宗元剛才呵斥的餘威,沒有出言諷刺。
“李小兄弟,聽老哥一句勸,如果你真是一星根骨的話,還是不要去修行了,”聞言朱宗元搖頭勸道:“老哥我是二星根骨都沒有選擇修武,像我們這樣低的資質,即便耗費大量的資源最終也成就有限,而且還可能會拖垮整個家族,不值當!”
李春水正要回話,忽然心有所感,眉頭微皺。
“小心!”李春水猛然往前一撲,順勢將朱宗元叔侄倆撲倒在地,翻滾到走道一旁的樑柱之後。
與此同時,數十支利箭發出“簌簌”的破空聲釘射而來,大部分釘在了甲板和木製牆壁上,也有十幾支箭穿過走廊射中大堂喝酒的船客,倒黴的船客直接被射中要害當場斃命。
船艙中頓時哀嚎一片,李春水三人所藏的樑柱之前還釘著一支利箭,箭尾仍在微微顫抖,可見力道之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