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塵也未再留難他,看著連淙,輕聲道:“我,是一個女魔。前世受過萬千苦楚,怨而成魔。幸而在冰山之下,有萬年靈湖盪滌魔性,使我成我。”
她的眼神已有些渙散,眸珠黑的有些詭異。連淙不敢看她,道了聲:“是。”
李雪塵又平靜道:“記住你今天說的話,否則你必遭天雷之苦。”連淙再應了聲是。
那邊張靈徽忽而身子一抖,那些晶瑩天光猛然一收,一下子從她身體的各處穴竅鑽了進去。李雪塵的面色變得更加慘白。她對連淙笑了笑,道:“剛才萬靈入體,想來已經驚動了風魚那劣徒。你們暫時不是她的對手。這裡有條秘道,可以直通山外。你這便帶了靈徽去吧。”伸手在身邊一壓,果然又有一條秘道顯現出來。
那邊風魚的咆哮厲吼之聲已經隱約可聞。連淙抱起張靈徽,朝李雪塵深深一揖,鑽進了秘道中去。
李雪塵緩緩站了起來,那纖細的身子在巨大的冰室中顯得單薄而柔弱。她接過一顆從頂上飄下來的雪花,細細端詳了一下,嘴角露出輕鬆而愉悅的笑容。
連淙抱著張靈徽,在甬道里走了許久,忽然一股凜冽至極的寒氣從後面迫來,又有坍塌之聲傳來。心知必是李雪塵在以最後的力量封印風魚。心中暗歎了一聲。
又行了許久,終於來到了一處很小的冰室之中。這通道黑暗逼仄又陰寒刺骨,他走得甚是辛苦。看到冰室裡有一張臺子,他不由鬆了口氣,脫下外套鋪在上面。想了想,又將上衣都脫了全部鋪上,才將張靈徽放在了臺子上。反正,想來張白衣不介意看到他光著膀子的樣子。
過了片刻,張靈徽悠悠醒來。那冰室裡只有隱隱的光從牆壁裡透出來,她卻一眼看到連淙光著上身,守在自己身邊打坐。連淙此時物我兩忘,入定正深。張靈徽看著他有些胡茬的臉龐,想著二人自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不由有些怔然出神。過了一會,伸出她白玉般素手,輕輕撫上了連淙的臉龐。
連淙適才有些勞累,便打坐休息一下。不想這一調息,體內天一法訣,小漣內丹和烏蛇令三股力量噴薄洶湧,在奇經八脈裡橫衝直撞,痛得他幾乎撥出聲來。急忙運功鎮壓。正與那三股力量衝突搏鬥,忽然又有一股清靈之氣,從百匯穴注入,流至四肢百骸。所到之處,那三股力量頓時被安撫下來。
連淙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張靈徽有些擔心的雙眸,輕笑道:“多謝娘子救我!”
張靈徽啐了一口,道:“一張口就沒好話。”停了一下,問道:“這是哪兒?我們怎麼來了這裡?”
連淙在她的櫻桃小口上啄了一下,將適才之事跟她講了一遍。張靈徽怔怔出神,好久才道:“果然讀書不如行路。我曾自以為天下有名的神魔仙妖我都瞭如指掌,卻從未聽過這位李雪塵。她也是一代奇女子了。”
連淙有些擔心地道:“她說她是魔族出身,你可感到身上有任何不適?”
張靈徽搖搖頭,道:“其實她清冷絕塵,與我頗有一些相似。可能她是在我的身上,見到了一絲她自己的影子吧?”
連淙笑道:“你現在嬌柔可愛,哪裡清冷了?”
張靈徽收起嬌態,換上一副平常的面孔,道:“是麼?我這樣不夠清冷麼?”
連淙看到了她眼裡那一絲狡黠和調皮,一把將她摟過,吻在了她的唇上。半晌唇分,在她耳邊悄聲道:“一點也不清冷,反而嬌憨之至!”
張靈徽秀顏泛紅,柔柔靠在他懷裡,輕笑道:“從來都沒有人說我嬌憨過。”
二人身子相依相偎,牆壁裡透出的微光將冰室的氣氛照得有些朦朧。連淙的手輕輕撫上了張靈徽的腰間,在她耳邊輕聲道:“今日是白蓮盛開之日,嬌憨一些無妨。”
張靈徽身子一僵,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平靜無波的心湖,早就被連淙弄得波瀾難平,此時更是泛起遠勝平常的羞澀。喃聲道:“就,就在這裡麼?”
連淙的臉貼在她臉上,輕笑道:“這裡不好麼?天地之間,唯我二人。生生世世,你儂我儂。”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解她的衣帶。
張靈徽猶豫了一笑,咬著唇,卻憋不住那笑意,又有些難為情。連淙見她神色不對,直起身來,看著她問道:“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