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戒不在乎呂國萍身價多少,地位多高,因為這些都是用他們三口之家十幾年的天倫之樂換來的。
也許外人覺得光鮮,但這背後的辛酸只有陳戒自己清楚。這個話題讓他略感沉悶,陳戒不想再聊下去,便加了一句:“上次考試的事情還沒謝你呢。”
馮詩楠知道他想轉移話題,雖然陳戒盡力不在神態之中流露傷感,但她還是感受到了那種遺憾的味道,至少在這一點上,她是理解陳戒的。
這種傷感同樣勾起了馮詩楠的回憶,雖然內心鄰家姑娘的感受為彼此提供了同理心,但兩個人總不能一直陷在這種情緒裡吧?
此時,馮詩楠內心的強勢女性跳了出來,讓她像個男孩子一樣攬著陳戒的肩膀爽朗說道:“嗨,家家都有難唸的經,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謝我吧。”
陳戒笑了,他承認馮詩楠調動氣氛的本事確實不賴。
說來也怪,相比女孩氣的她,陳戒現在反而越發適應這種“兄弟”式的關懷,至少面對男孩氣的她時,陳戒不用總是提醒自己她是女孩子,這樣相處確實很放鬆。
這時,陳戒那個舉一反三的勁兒又來了,他在想現在女漢子這麼多是不是也是廣大女性潛意識的男女之防觀念在新時代男女交往界限越來越模糊下的一種無可奈何的應激反應呢?
獨處時的陳戒之所以不容易感受到孤獨,也許正是因為他總是能給自己找到新課題,可這些問題他也只能自己琢磨,畢竟沒幾個同齡人會對他的疑問感興趣,陳戒停止聯想,問:“新址離這裡還有多遠?”
馮詩楠看看手裡的地圖,說:“這又不是電子地圖,上面沒標距離。”
陳戒微微一笑,心說虧你還成長在軍人家庭,連個地圖都不會看,接著便把地圖拿了過來,問:“新址的位置在哪?”
馮詩楠給他指了一個座標。
陳戒把虎口張開大概比了下距離,然後嘆了口氣道:“我去,還有5、6公里呢,咱們得抓緊時間了。”
馮詩楠好奇道:“你怎麼算出來的?”
“紙質地圖上有比例尺,換算一下不就有了。”說完陳戒就給她指了指圖例上印著的比例尺。
馮詩楠點點頭,做恍然大悟狀,感慨道:“你果然適合學文科……”
……
大概又走了一個小時,兩人終於來到了新校址的附近,中間陳戒還專門跟馮詩楠要了瓶水喝,同時也給她開了一瓶。
其實他並不渴,只是之前看到馮詩楠揹包裡的水,他不想讓她背的東西太多。正所謂潤物細無聲,陳戒不想把關心表現得太過刻意。
但陳戒不會替她去背女士揹包,在他的觀念裡,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一個大老爺們兒背個女士揹包成何體統?
陰陽怪氣不說,一身正統的男性穿著突然多出個女士揹包也是對美感的極大破壞。不論男性女性,大家都是追求真善美的,難道就許女性錦羅玉衣,男性就不能羽扇綸巾了?但這種觀念並不妨礙陳戒表達自己的關心,一碼歸一碼。
新校址是一片很大的區域,軍校和綜合性大學不一樣,是封閉式管理,雖然裡面的教學樓還在粉刷階段,但圍牆卻是早早蓋了起來,兩人繞了一會兒總算找到了正門,陳戒看著門口站崗的衛兵,扭頭問了馮詩楠一句:“咱們能進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