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詩楠聽到這個問題直接擺出了一張撲克臉,心說這次錦標賽本來就在白城舉辦,我不去白城還能去哪?而且這事全班基本都知道,為什麼偏偏就你不知道?!
有人在理解“為什麼偏偏就你不知道”這句話的時候喜歡把重音加在“就”字上,但是馮詩楠的這句心裡話其實是把重音加在“你”字上的。
理解了這兩個重音位置的區別後其實馮詩楠的這句話也可以理解成:為什麼這個不知道的人偏偏是你?!
馮詩楠見自己又要進入那種喜怒無常的狀態,心裡又開始發慌了,其實她要是看懂了自己,也就不會有這些情緒波動了,可誰叫她還處在“只緣身在此山中”的階段呢?
但是馮詩楠現在已經明顯感覺到再把陳戒當空氣好像不太現實了,因為她感受到了一種冥冥之中的力量,就像陳戒覺得高格立的父親生場大病的終極原因是老天爺給自己送來了一個朋友,馮詩楠現在也覺得陳戒的出現有那麼點說不清楚的感覺。
馮詩楠想找個僻靜地方的時候能夠看見他,出去跑步散心的時候也能看見他,這回人都到了白城,按說天高皇帝遠了吧?
可這傢伙還是能跟空降部隊似的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馮詩楠現在猛然發覺陳戒好像是自己的一道坎,一坎不想去邁卻又不得不面對的坎。什麼叫冤家?這就叫冤家。
既然逃避不好使,那就只能面對了。但馮詩楠暫時還沒陳戒的那種內省功夫,她還不具備發覺這種喜怒無常本質的能力,因此她只能控制情緒,不能化解情緒。雖然這種方式效率低、容易累,但總比逃避要強,興許面對了一段時間以後就突然開竅了呢?
畢竟現階段高中生的教育政策不是男女分校,這個問題是不少在校生都要面對的。
只見馮詩楠做了一個深呼吸,然後面無表情地回道:“這次比賽就是白城市主辦的,我不來白城還能去哪?”
陳戒心呼大意,心說怎麼把這茬忘了,他本以為馮詩楠是趁著國慶出來玩的,卻把主辦地就是白城的可能性忘得一乾二淨,那這個問題確實問得有點尷尬了。不過話在人說,第一個問題尷尬了後面還能找補,於是他又問道:“那你們今天沒任務嗎?”
日程安排這種事班裡其他同學自然也是不知道的,這種問題馮詩楠當然不能因為陳戒不知道而再次遷怒於他,所以回答的時候也就自然得多。
她說:“國慶期間只是場地適應性訓練。”說到這裡,她撲哧一笑,“不過說是這麼說,比賽要到10月8號才正式開始,市體育局的意思是想借著比賽的由頭趁國慶假期帶我們出來玩一次,真正的適應性訓練其實也就一兩天。”
聊正經的沒意思,可一說起玩來,那能聊的可就多了,陳戒藉著話鋒很自然就聊起了白城那些好吃好玩的地方,陳戒之前來過白城好幾次,也轉過不少地方,聊起這些他還是有些發言權的。
吳翰凡見這兩個孩子聊得這麼高興,感慨年輕真好的同時也覺著自己實在有些礙眼,心說還是趕快開到醫院,讓他倆自己活動吧,以陳戒的機靈勁,帶著同學做個檢查應該還是沒問題的。想到這裡,他腳上一使勁,這輛車直接飆了起來。
吳翰凡不知道陳戒和馮詩楠除了同學關係外是否還有點別的成分,他也不敢說,他也不敢問。
不過吳翰凡成長在一線城市,觀念自然前衛得多,他知道現在的孩子發育早,懂得不比成年人少,他也見過不少這個年紀出雙入對的少男少女,所以早就見怪不怪了,加上陳戒又是呂國萍的公子,他就更不願意多管閒事了。
在車流裡快速穿梭一陣之後,三人很快就來到了醫院門口。
吳翰凡跟陳戒交待道:“我得去停車,你先帶著同學進去做檢查,一會兒結束了到停車場找我就行。”
馮詩楠手有傷,所以是陳戒替她開的車門,兩人下車沒走多遠,吳翰凡就又把陳戒叫了回來,然後從錢包裡掏出幾張紅色大票子說道:“男孩子可別在女生面前小氣了,該花的就花。”
陳戒心說您現在正面臨中年危機呢,錢還是省著買奶粉吧,於是回了一句:“吳叔我身上帶著錢呢,您不用給我了。”
“這哪行!”說著話吳翰凡就要把錢塞給陳戒,“人是我撞的,醫藥費當然得我出,就算呂總不缺錢,但是一碼歸一碼。”
可能是因為跟吳翰凡還沒熟到那個份上,也可能是考慮到吳翰凡的經濟壓力,這錢陳戒最後還是沒要,簡單揮手告別後,他就和馮詩楠一起走進了醫院。
其實馮詩楠直到現在還是很猶豫,她覺得自己真沒事,用不著跑到醫院來拍片子,所以沒走幾步就跟陳戒說道:“要不咱們別檢查了吧,我覺得自己真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