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婁氏報備一聲後,託她最近算得乖巧的福,婁氏並沒怎麼猶豫便是同意了讓她出門。
只是這馬車才到金爵街街口呢,便是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兒?”楚意弦這會兒只想快些見到瑾娘,將楊大夫的事情弄個清楚才能心安,馬車卻停了下來,難免心浮氣躁。
“奴婢出去瞧瞧!”
見得楚意弦點頭,結香便是反身鑽出馬車車廂去。
片刻後再回轉進車廂來,臉色卻有些奇怪,“姑娘,您還是自個兒出來瞧瞧吧!”
楚意弦見她這般,狐疑地一攢眉,倒是二話沒說,便是跟著掀開車簾,鑽了出去。
入目,卻是滿滿的熱鬧。原是金爵街裡新開了一家鋪子,外頭還排了長龍,撲鼻的藥香。
新開的是一個藥鋪,今日應該是有大夫免費看診,所以這才排了長龍,居然還有不少看起來是窮苦的百姓,與這金爵街格格不入,倒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路都被人給阻斷了,馬車自然是走不動了。
結香臉色奇怪的緣由卻還不是因著這個。
楚意弦透過人群見著那個在藥鋪門口支了一張診案,正在給人看診的大夫時,面上亦是一怔。
那個留著美髯,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裳,容色總是淡淡,很有兩分遺世獨立、仙風道骨的坐診大夫可不就是讓她今日跑來金爵街的因由,那位楊大夫嗎?
楚意弦再抬頭一看,那藥鋪上方匾額上猶帶墨香的“木易堂”三個大字映入眼簾,讓楚意弦的額角驀地便是一抽。
馬車行不了,她們只得步行回了天下第一樓,好在也是不遠,走不了幾步路。
自然是不遠了,也就是斜對面。站在門前就能瞧見對方鋪子門口的那種距離。
酒樓還沒有到做生意的時候,該做的準備卻已經都差不多了,楚意弦她們主僕幾個到時,張六郎正帶了幾個夥計站在門口往木易堂那裡張望,一邊望著,還一邊興致勃勃地在那兒討論呢。
“這金爵街的鋪子居然有人捨得出讓,這位楊大夫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不是嗎?我估摸著啊,這個要不是如我們東家那般,是個錢多到沒處花的,直接拿錢砸人,要不就是背後有倚仗,否則哪能隨便在這樣的地段兒,悄無聲息便盤下了這麼一間鋪子,不過幾日就開了張?”張六郎一說起八卦,那雙眼就會自動發亮,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楚意弦都不忍打斷他,還想給他捧碟瓜子兒來,讓他邊磕著邊唾沫橫飛才算得應景兒。
“不過……這楊大夫將藥鋪開在這裡,卻要免費看診,這是奔著不掙錢去的呀?按道理,沒有這麼做生意的道理!”
“誰知道呢,這免費看診說不得也就這麼幾日的時間,而且,就算這免了診金,不還有藥錢嗎?這藥鋪最賺錢的,可都在藥上頭了。”
“這倒也沒錯。可方才後廚的陳嬸兒不是已經去瞧過了嗎?說是這藥錢比起其他藥鋪要便宜了一成不只。”
“這藥也要講個成色的,總不能就真不賺錢了吧?別以次充好就成!”
“再瞧瞧吧,若人家還真就是個濟世救人的活菩薩呢?這世上也不是就沒有好人了啊!”
“若果真是那樣,我也得去瞧瞧看!我這膝蓋時不時就會疼上兩日,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毛病……”
“我也是,這冬日裡就覺得背心時時泛涼,穿多少都不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