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弦好似果真半點兒不介懷了一般,開開心心與楚曼音一道,給她們三輩人各自選了合適的料子和首飾頭面,就像個尋常的女孩子一般,滿面紅光,笑容滿滿。
高興得倒好似她從來對齊王府的宴席很是期待一般。
直到她歡歡喜喜走了,婁氏還有些沒有回過神兒來,“奴婢瞧著姑娘這是想通了,夫人怎麼了?倒還愁上了?”忍冬作為婁氏的心腹,自然將什麼都看在眼裡,有些話也有膽子說。
婁氏嘆道,“是啊!看著倒果真像是想通了……不過,也不知是不是與她分開了這麼久的緣故,我怎麼就覺著她有些不像她了……若換了從前,她那倔性子,若有什麼事兒讓她不痛快了,你即便逼著她,她也得梗著脖子跟你鬧……”
“姑娘這不是長大了嗎?自然與從前不同了,她懂了夫人的苦心,如何還會鬧?”
婁氏嘆一聲,“也許吧!好了,不說這小冤家呢,咱們還有事兒要做呢!”那兩位掌櫃如今還等著呢,她今日這一招,可不只是為了置辦些行頭這麼簡單。
楚意弦心情自然好,可這原因嘛……還真不足以為外人道也。
感到奇怪的還不只是婁氏一人,就是在她身邊伺候的結香也是滿腹疑慮,尤其是聽見姑娘居然小小聲哼起曲子來時,她幾乎以為姑娘這是魔怔了。
難不成是她弄錯了,過兩日要去赴的不是齊王府的宴,而是寧遠侯府或是長公主府的?
結香想不通,便也不難為自己了,倒是想起了另外一樁事兒,“姑娘,你昨日說咱們今日還要去一趟天下第一樓的,還去嗎?”
楚意弦聞言,臉上的笑容一收,小曲兒也再沒了聲音。
這是她昨日梳洗後歇下前隨口對結香提起的。
“姑娘?”見她這樣,結香突然有些不安,她可是說錯了話?
楚意弦嘆一聲,“去收拾一下吧!車馬備好咱們就出門!”去,還是要去的!柯師傅的事兒總還要給瑾娘一個交代!
瑾娘聽後,卻異常的平靜。
那平靜,讓楚意弦有些不安,“瑾娘,你沒事兒吧?”
瑾娘搖了搖頭,勾起一抹有些發苦的笑,“姑娘放心,我沒事兒。師父這麼多年音訊杳無,其實我心裡早已明白,他老人家早就不在了。如今有個結果,也挺好。姑娘……我師父就葬在那望喜鎮中吧?我想去祭拜他!”
楚意弦卻面露難色,“瑾娘,現在還不是時候。那些也在暗處查柯師傅的人還不知是敵是友,你若貿然出去,只會暴露自己。”
瑾娘點頭,“我明白。只是,不去祭拜師父,我心難安。”
“那便等到尋到合適的時機吧!”楚意弦想起那個在寒冬臘月裡,親手給她做糖葫蘆,愛笑的圓臉漢子,心裡也是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