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兩息,遠處又有一支響箭竄上了天,在天邊炸開一朵同樣血色的花。
關河便是笑了起來,“成了!”同時徹底鬆開了手裡挽著的楚意弦的馬韁,笑著道,“楚大姑娘,已經沒事兒了,屬下護送您過去吧!”
楚意弦瞄他一眼,哼了一聲,自己一抖韁繩,一夾馬腹,便是騎著奔虹,朝著那煙霧漸消的密林深處疾馳而去。
關河和石楠等人不敢怠慢,連忙打馬跟上。
等進了密林不遠,煙霧已然稀薄,目光所及之處已經瞧見了屍體,當中有穿著禁軍服制的,也有些是黑衣蒙面人,想必就是刺客了。
一路看來,皆是心驚,楚意弦雖然死過一回,也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場面,但也幸虧她是死過一回的人,否則但凡是如她這般的深閨婦人,見到這樣的場面,不嚇暈,也得嚇吐!她只是臉色有些發白,面色還鎮定,已經是了不得了。
前頭禁軍聽得馬蹄聲,皆是緊提手中兵刃,待得看清是何人,又見身後還跟著關河,這才緩下心神。
那些刺客都是死士,即便是燕遲已經早有所備,卻也沒能留下活口,他們來之前,就已經提前服過毒藥,不管刺殺能不能成,都是一個死字。
崇明帝身上的明黃披風已經除去,只穿一身尋常的錦袍,就坐在一旁,望著那些已經押起來,卻還不及審問,就已紛紛毒發而亡的刺客,臉上神色難看至極。他們明明都知道刺客的來歷,可卻偏偏,死無對證。
燕遲的臉色亦是不太好看,一時間,四下皆寂。
那馬蹄聲便顯得有兩分突兀。
林中諸人皆是轉頭往聲音傳來的林道處望去,見得楚意弦幾人駕馬而來,都有些詫異,神色各異。
楚意弦先往燕遲看去,見他安然無恙,便先鬆了。目光再逡巡一轉,自然瞧見了地上那些刺客的屍體和眾人的臉色,心中已有了兩分計較,再不小心瞄見一旁蕭晟身上還裹著一件明黃的披風,上頭金線刺繡的翔龍讓人不敢多看。只是短暫的一瞄,她心中已然對方才發生的事兒有了猜測,將驚駭盡數壓在心底,她躍下馬,上前一步,朝著崇明帝抱拳一禮,“陛下,沒事兒吧?”
崇明帝展了笑,“沒事兒,丫頭!”倒是將方才的陰鬱都盡數抹去了般。
“陛下!眼下境況,您還是先回營吧?我留在這兒處理後續事宜。”燕遲上前道,同時皺眉瞥了楚意弦一眼,“閒雜人等也最好一併離開。”
好吧!她是閒雜人等!楚意弦這回很有自知之明。
崇明帝略作沉吟,點了點頭,“這樣也好!不過,周邊還要仔細排查一番,朕才能放心!”
“兒臣立刻就去!”
“兒臣也去!”
崇明帝話剛剛落口,太子、魏王和趙王幾乎就是異口同聲道。
立功心切嘛……楚意弦深表理解。
何況……楚意弦瞄了一眼此時沉默如同影子的蕭晟,方才怕已經被蕭晟搶先一回了,如何能讓好處都讓別人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