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是要送的,就讓瑾娘接著做吧!”楚意弦略一沉吟,便是道。
“對了,大哥回來了對吧?”
“是的,大爺是今日天方亮時才回府的。”
結香說罷,楚意弦便已是起了身,昨日大哥中途說有事離開,之後便再未回來。可昨日是天下第一樓開張的日子,大哥原不該如此,除非,是出了什麼事,而且還是大事。
楚意弦一想,再也坐不住了,草草穿戴了一番,便是疾步而去。
到了楚煜的院子,楚煜見著她反倒一愣,“我正打算去看你,你倒來了!怎麼樣,頭還疼嗎?”一邊說著,一邊已是將她上下打量,“你說你,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還喝那麼多。爛醉如泥不說,還和燕小侯爺同乘,即便大梁風氣開放,你這般也是出格了,若是傳出什麼閒話來,可怎麼收場?”
怎麼收場?嫁給他便是了。楚意弦在心裡毫不猶豫地介面道,面上卻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微微垂著眼,好像甚是羞愧,“我知道了……往後定然更謹言慎行,不會墮了咱們楚家的顏面……”
見她這般,楚煜反倒再數落不下去了,“你時刻記著自己是個女孩子,更容易吃虧就是了。說起這個,也有大哥的錯,昨日那樣的日子,偏生放你一個人。”楚煊在國子監唸書,便沒有讓他過去,婁京墨和張六郎昨日也是忙得腳不沾地,自然顧不上。若他在,妹妹即便喝醉了,也沒什麼了不得,因而楚煜也有些自責。
聽這話頭,倒是瞌睡遇枕頭,楚意弦忙順勢問道,“對了,昨日大哥是忙什麼去了?如何會今日清早才回府,沒有什麼事兒吧?”
“昨日是陛下傳召我進宮,為的是過段時間的秋獮,陛下也不知是怎麼想的,竟讓我負責秋獮的護衛事宜。”想起這樁事兒,楚煜亦是皺了眉。
楚意弦卻是驀地一震。
“我是生手,昨夜方與禁軍以及五城兵馬司的幾位大人碰了頭,草草梳理了一下秋獮的流程,這些時日怕還有得忙了。”楚煜話到這兒,才轉目往楚意弦望去,誰知,這麼一看卻是嚇了一跳,“阿弦,你這是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差?”
楚意弦一個激靈醒過神來,白著臉,卻是扯著嘴角勉強笑道,“沒什麼,只是突然又覺得有些頭疼了。”
“疼也好,看你以後還逞不逞能了。”楚煜又是氣又是心疼地道,“去吧!回去好好歇會兒,我這會兒也要出門去!”
楚意弦點了點頭,扶著結香的手,轉身走了出去。
夕陽已經墜下,暮色四合的時候,起了風,風裡帶著涼意,拂面而來,吹得人心口也是泛了涼。
是因為她的到來,改變了大事的走向嗎?她記得很清楚,大哥自來了燕京之後,便再未回過定州。年關後,他會被派駐到西山大營,成為京衛副指揮使,明年的秋獮才會由他負責護衛。而就是在那年的秋獮上,齊王受了重傷,陛下大怒,下令嚴查。那一查,便牽扯出了一堆的事兒,也栽進去了不少的人。
首當其衝,便是淑妃與九殿下蕭旻。母子二人知道事蹟敗露,竟雙雙吊死在了春明宮中。
前世時,她剛到燕京城,正在不耐煩燕遲的糾纏,對於與他交好的蕭旻出了這事兒,心裡隱隱有過一分快意。甚至因為淑妃母子好端端惹出此事,進而牽連了她大哥而心生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