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本應是探索新樓層的時間,我全都浪費在了鋼琴上。
……
但是仔細想來,說浪費也是有些偏頗了。多虧“母親”的培訓,即使琴聲如水,能蓋住黑白熊強大的監聽系統,也蓋不住我的耳朵。
我聽見了苗木誠和霧切響子低聲的爭論。這兩個傢伙,假裝聽我彈琴的目的,是為了交頭接耳嗎?
他們兩個……大概說的是教學樓二樓男廁所的事情吧。男廁所裡有個秘密房間?沒想到,霧切已經不是危險兩字可以形容的傢伙了。
去那種地方,還真不符合我的形象呢。而且那裡在沒用的苗木君被打之後被清理乾淨了,去了也只是面對空空如也的牆壁哀嘆幾聲。
接著,他們聊起了另一件事。我本想無視掉,專心於面前的鋼琴和音樂之中——如果說,“鬼川”兩個字,沒從霧切那吐出來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聽到霧切提起鬼川,或者相反情況的時候,我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感覺他們兩個以前似乎十分熟悉,甚至……
就像……每天夢裡,都會看到的那個人一樣……只是霧切有一張不知道行為的熟悉的臉;夢中的人只記得行為,臉已完全不記得了。
“今天早上,你看著鬼川和大神的眼神,好像一直有點奇怪,”霧切響子的竊竊私語,我幾乎一字不差地收入耳底,“那兩個傢伙是問不出什麼結果了。你那邊呢?”
神奇的是,苗木誠竟沉默了。
“怎麼?之前說什麼大家是同伴之類的話,不是你開始的嗎?”
霧切響子……是笑著開口的。
就是啊……我也很想聽聽呢。
苗木誠依然在猶豫。我不知道這笨蛋猶豫什麼,他知不知道……
手上的節奏越來越快。第三遍已經結束了,可我卻不想停下來。
橡木門突然開了。那個我既想見又不想見的傢伙……披著一身宛若教堂神父的黑袍,走進音樂室。
“打擾了,”鬼川低著腦袋,緩緩走到了鋼琴邊,“彈得不錯。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一定鼓掌。”
停下了手上泉聲般的鋼琴聲,我站起身,向他微微一笑,輕笑著說了一句:“貴安。”視線再一次停留在了他右側空蕩蕩的袖管上。
因為……我不敢看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