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倆還在跟我演戲,”夏碩強作鎮定,聲音卻微微有些發虛,“我辦案高達三千四百五十六起,能從一個人的智齒生長時間分析案件的結局。”
“你這是無恥的栽贓!”谷玉東言之鑿鑿,“你們走後,突然出現各種妖怪對我進行慘無人道的毆打,如果不是有人大力踹了我一腳,我根本無法跑掉!”
說完,谷玉東撩起衣袖,小臂滿是淤青,手掌上還有一排性感的牙印。
夏碩沉默半晌,抓耳撓腮,方才喃喃自語:“果然……案情無比複雜,難怪像他這樣的高手,也會平白無故消失……”
“什麼高手?”谷玉東發問,“誰平白無故消失?”
“錳衝消失了。”夏碩短嘆一聲,低聲作答,“其實……我並非一人前來,與我同行的還有大理寺正錳衝,他號稱賞善司大理寺第一高手。但我們剛剛進入紅線嶺,他就毫無徵兆地消失了,你們初見我時,我正在樹上登高望遠,尋找他的蹤跡。”
谷玉東倒吸一口涼氣,顫聲道:“狐仙,必定是狐仙所為,二位仁兄,不管你們怎麼想,我是堅定地想要逃跑。”
“夏兄,在下也必須逃跑!”美少年王良玉也非常緊張,“麻煩你快放了谷玉東,我們馬上跑路回長安,說不定還來得及吃個早餐!”
“二位莫驚,這裡不是蠻荒之地,大唐沒有鬼,也沒有狐仙。”夏碩道,“我料定此事必為兇徒作怪,你們雖然不曾殺人,卻也擾亂了社會治安。如今我給你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若幫我弄清此事的來龍去脈,我非但既往不咎,還會稟明賞善司總督大人,讓二位名揚天下。”
“夏兄,你別這樣,”谷玉東近乎哭了,“一言不合,就要我們幫你拼命。”
“夏大人!”美少年王良玉也哀聲懇求,“我此生殺過最大的活物是一隻老鵝,請你不要強人所難,我對人生還有許多美好的憧憬。”
“留下來助我一臂之力,還是拒捕,請幸福二選一。”
“拒捕何罪?”
“當斬。”
谷玉東笑了:“夏兄,坦白講,你真是個王八蛋。”
......
“世上沒有鬼,也沒有狐仙”
除了不斷重複這句話,夏碩還說:“我們此時應當考慮去往何處,畢竟敵在暗我在明,貿然行動,必定功敗垂成。”
“紅線嶺,月老廟,狐仙迷人,鬼上吊,”谷玉東分析,“往前是月老廟,往後是亂葬崗,在我的理解裡都是自尋死路。不如我們爬上山頂,或許能找到制伏妖怪的神仙。”
“我說過,狐仙妖怪都是無稽之談,”夏碩再次申明,“編造這個傳說的人,一定和放出姻緣釵訊息的人同為一路,這樣才方便掩人耳目。”
“王爺?!”王良玉大驚,“他為何對長安遊俠苦大仇深?”
“並非王爺,”夏碩回答,“我和錳衝出發前,賞善司總督親自拜訪陛下。王爺說,姻緣釵之事純屬無稽之談,他雖然真的有個女兒,但今年才三歲。”
“三歲也好,”美少年王良玉自言自語,“畢竟是官宦家庭,我接受童養夫這個設定。”
“賢弟莫要跑題,”夏碩徐徐發問,“二位不妨回憶一番,究竟是誰向你們提供了姻緣釵的資訊?”
“禿頭孫!”王良玉道,“賺我白銀三兩,還無恥地欺騙了我的感情。”
“我們也懷疑過他,”夏碩抬起頭,目光黯淡無比,“但禿頭孫已死。”
“死了?!什麼時候?”
“就在今日,死於長安城外胭脂林,死時遍身鮮血,屍骨不全,如同被野獸啃咬。”
王良玉和谷玉東目光已經呆滯,齊聲哀呼:“夏兄,為何你的線索都是在暗示我們,狐仙是存在的,兇手是可怕的,我們是必死無疑的?”
三人剛剛說到此處,只聽頭上傳來一個低沉的顫音——“三位少安毋躁,大唐沒有鬼,也沒有狐仙,但卻有很多不幸迷路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