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時候是不是深得其中三味的大師,並不能以年紀來論處!
長山有時候懷疑,自己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嗎?
長山不能勝王隨真,知道王隨真已經進入他從未曾覬覦過的上乘境界了,便不再教習王隨真劍術,每日只是讓王隨真自悟,閒暇時兩人便只談論江湖上的掌故。
莫愁曾跟長山約定,年底必回雲夢山。
王隨真十分思念師父,而且長山說過,現在只有莫愁才能繼續再往下教他劍法。
王隨真已得劍法真諦,覺得自己已然開啟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每日苦練不止,如痴如狂,心底著實盼望師父回山,回答自己在劍法上種種的不明之處。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大雪下了一場又一場!
眼見已進了臘月,年關將至,師父莫愁仍舊未能回山!
這一天,天降大雪,滿山皆白,長山下山去了。
長山下山一是去接應莫愁,二是去山下辦些年貨,長山怕莫愁走另外的路徑回山,為免莫愁上山後無人伺候接應,便讓王隨真在山上靜候師父莫愁。
王隨真每日練劍練功,沒有一分鬆懈,日子過的飛快。
長山下山之後,一去杳無音訊,王隨真每日計算著日子,一直等到過了大年三十,長山竟然再沒回來,而且師父莫愁也並未回山!
王隨真漸漸覺得有些焦慮起來!
莫不是師父和長山出了什麼意外?
但門中規矩,不許過於急躁,不許過於憂慮,不然有走火入魔之風險,王隨真只能強按心中蠢蠢欲動的念頭,每日仍舊勤練功夫。
大年初三,天剛剛矇矇亮,王隨真按慣例,往山下張上了一張,不料今日往山下一看,便看到山下有一個黑點,正緩緩向山上移動!
王隨真心中頗為驚喜,心想:定然是師父或者長山大哥上山來了,我必須去迎一迎。
他打扮好裝束,腰間將寶劍束緊,徑往黑點處迎去。
但離的近了,王隨真才發現,上山之人是一個陌生的面孔,自己從未見過這個人,既不是師父,也不是長山。
王隨真心緒微沉,不再往下走,站在大青石上靜等那人過來。
等離的近了,王隨真才看的真切,這陌生人是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青年。
這青年衣著華貴,身材欣長,濃眉大眼,長的頗有虎氣,腰掛長刀,但風塵僕僕,滿面灰塵,正奮力往山上攀爬。
王隨真站在青石上,喝問道:“來者何人?”
那青年一見王隨真,臉上露出喜色,毫不遲疑的跪下便磕頭,說道:“小師叔,師侄常景遠給您行禮了。”
王隨真吃了一驚,心中暗暗納悶:“我有師侄?怎地長山大哥和師父從沒和我說起過?”
常景遠行完了禮,立起身來,從懷中取出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雙手呈遞給王隨真,說道:“小師叔,這是長山師叔的信,還請小師叔過目。 ”
王隨真見遞過來的信封上畫著一個塗鴉,細看像是一根枯枝,正是門中暗號,知道這信多半是長山親手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