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的日子就那樣,永遠是說走就走,無任何牽絆累贅。
第二天,二喜便隨趙泥鰍坐上公交,果斷去了遙家寨。下午時分,遠看遙家寨和自己家鄉有些像,都是北方低矮蕭瑟的小村莊。
三拐兩轉,被泥鰍領到他的家。
這的冬天比工地還要冷,二喜都凍紅了鼻頭。進屋,爐火升騰,趙泥鰍的父母從炕上下來,熱情接待二喜。
“夢遙,夢遙……”
在喊誰?
二喜忽然明白了,哦,莫不是那個表妹,應該叫夢遙吧?嘿,名字真好聽。
一挑門簾,進來一高個女孩。她粉面含春微笑站在大家眼前,抬眼一瞧。嗯?陌生的那個男子,莫非就是未來丈夫嗎?
內心忍不住一哆嗦。
看他那滿臉皺紋鬍子拉碴,衣著破破爛爛不說,還滿嘴大黑牙,個頭還不高,簡直……夢遙的頭暈暈的,本來飽滿的熱情,一下就洩了氣,杵在屋子裡不吭聲。
一扭頭看向窗戶處,內心無限埋怨沒眼光的表哥。這與自己心心念唸的男神圖相距甚遠,饒著醜,還老,當爹差不多了……她那驕傲的一顆心,在氣憤裡猛然冰冷。
可二喜絲毫沒察覺出女孩的神態,他坐在牆櫃旁的板凳上,抬頭一瞧,瞬間石化。
面前的女娃,長馬尾,高鼻樑,小巧精緻的鼻頭如暖玉般溫潤,紅紅的唇瓣,如貼上去的草茉莉花瓣,潤澤而又穠豔,比古畫裡的美人還要美。
啊,世間竟有如此美人?
縱然自認為也沒少與大哥走南闖北,可偏卻未曾見過,如此這般俊俏的。二喜很想彈跳站起打招呼,可此刻雙腿竟如篩糠般顫慄,太不爭氣了,他恨自己偏偏在這節骨眼上丟人現眼。
“快連給你喜子哥倒杯熱水!”泥鰍娘看出來了夢遙的不悅,怕冷場,便提點著。泥鰍爹“吧嗒吧嗒”抽起了旱菸,頓時炕上煙霧繚繞。
二喜大小眼,滴溜溜端詳著夢遙的臉蛋。還沒看夠,見她冷著臉,遞過來一杯熱水,距離是那樣近。
二喜忽然又有重大發現哈。
她鵝蛋臉上的一側,耳朵與面頰相銜接處,竟然長著一片深粉色的凸起,形狀宛若一枚桃花。
啊!桃花妹?
真是奇了奇了……他直勾盯緊,生怕一不留神,桃花妹便順空氣消散而無了影蹤!啊,那枚胎記,甚是玄妙!
可夢遙見他的眼神卻如遭電擊,茶杯狠狠撂在牆櫃,一下閃身躲開了,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因為他在張口時,口氣裡噴灑一股濃烈的菸袋油漬氣味。她趕忙撤身,一直退到炕簷子處坐著,哪怕挨著抽菸的姨夫。
又是個沒電的日子,說著嘮著,屋裡燃起了煤油燈,“今兒個在西屋也生了爐子,要不你和我表妹單獨說幾句話?”
為撮合好事,泥鰍大膽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