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長真早年間只是個泥腿子,從河西逃難到長安城,後來靠自己的力量做起了小買賣,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當初,陳楚搞出香皂,利用鬱金香原理,幫李二大賺特賺,馬長真就在這件大事中,低買高賣,賺取了不少錢,一躍成為長安城中的小富商,而後,馬長真又開始涉足煤炭,火柴,等等,凡屬於跟陳楚有關的東西,他都沾邊,最後也賺了不少錢。
從那之後,馬長真就認定陳楚是自己的財神爺,找人雕刻了陳楚的雕像,供在家中,早晚上香。
是以,當西大唐公司宣佈招收加盟店時,馬長真想都沒想就拿出全部家當,在長安、萬年分別開了一家加盟店。
後來,靠著加盟店,不說日進斗金,卻也賺了不少。
但今日一早,他還在睡覺時,手下的掌櫃突然來報,說棉花廠的棉布斷供了。
馬長真突然就傻眼了。
他慌慌張張,抱著自己的衣服,就來到外屋,甚至連衣服都不穿,就一把抓住那掌櫃的袖子,不可思議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樣,西大唐公司是平西伯陳楚開設的,此前不是說要將棉布生意做到全天下嘛,怎麼才幾個月時間,就斷供了……馬某現在全部身家都在這加盟店上,這段時間,靠著棉布,的確也賺了不少,但還不夠啊,現在棉布斷供,我連成本都收不回來,我一家老小可怎麼活啊……你確定訊息是真的嗎?”
掌櫃也有些沮喪,說道:“東家,千真萬確,現在,滿長安城都是棉布斷供的訊息,是西大唐公司親自張貼的廣告,應該不會有假……掌櫃,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唉……”
馬長真一下蹲在了地上,抱頭痛哭起來。
“這是天要亡我啊……”
“天要亡我……”
“我當初,怎麼那般愚蠢,怎麼就相信了西大唐公司的話呢。”
“悔不當初,悔不當初啊!”
馬長真大哭,言語中,盡是自責。
那掌櫃見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哭了。
畢竟,加盟店倒黴,他只是丟了夥計,可馬長真卻是賠了全部家當。
掌櫃想了想,說道:“東家,眼下,倒還有一個法子……”
馬長真問道:“什麼法子?”
問是這樣問,可他根本不抱希望。
這件事已成定局,無人能解決。
那掌櫃說道:“東家,咱們可以去找西大唐公司,要他們給一個說法,當初,大夥開設加盟店,都是衝著那棉布去的,可他們不守信,只短短几個月,就讓棉布斷供,這損失,應該由西大唐公司來賠償……”
馬長真聞言,冷笑,然後搖搖頭,說道:“你啊……想的太簡單了,你知不知道,那西大唐公司,是平西伯陳楚開的,那可是權貴,而且還是駙馬,那長樂公主,更是當今皇帝的掌上明珠,咱們……咱們只是平頭百姓,去找西大唐公司理論,輕則被趕出來,重則,說不定會被京兆府抓起來,下半輩子都只能在牢獄中生活了……”
在這個時代,貴族和平民,有嚴格的區別,有森嚴的等級。
貴族可以為非作歹,但平民,卻連為自己說話都要小心些,一著不慎,就會把自己賠進去。
馬長真在長安打拼多年,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讓他去找西大唐公司的麻煩,給他一百個膽子他都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