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延齢則眼皮直接一跳,沉吟一下依舊是不苟言笑道:“不想趙公子倒是會做生意,當初太后如果說有兩面,本相與樞密使大人也就不會相爭了。
不知趙公子可肯如實相告,之前都與樞密使談了什麼?”
的確是開門見山直截了當了,趙治自也已經認真想過,樞密使曹利用想的是造反自己當皇帝,宰相王延齢卻知道自己難以造反功成,想的卻是架空太后劉蛾,眼下相安無事正好。
因為如果曹利用造反,其王延齢絕對再坐不了今天的宰相;至於自己造反,曹利用同樣是一大敵,最後只會是兩敗俱傷。
於是趙治聞聽,也是直接如實道:“曹大人之所以要將黃金親自交到我手上,正是為了收買我,準備過後造反。如此汴京城禁軍,與皇城司宮禁宿衛就都在他手上了,不知王大人準備如何應對?”
終於王延齢老手也不由微不可察一抖,再次沉吟一下道:“趙公子既然請我來做生意,難道想兩面討好?就不怕最後會死無葬身之地?”
趙治淡淡一笑:“生意歸生意,王大人若買了我的鏡子,我自不怕那曹利用,更何況還有王大人的牽制。”
王延齢眼皮一抬:“不想我還是又小看了趙公子,竟有膽量在這汴京城渾水中摸魚。我若不買,趙公子若投曹利用,這汴京城便再沒有我的位子。趙公子這是在逼著我買。”
趙治依舊還是曾經大牢裡的隨意笑道:“我可不敢逼宰相大人,只是單純想跟宰相大人做生意。難道王大人也想造反當皇帝?”
結果話音落下,王延齢也不由沉默了,片刻才是又一抬眼皮道:“趙公子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想借皇城司自立?還是忠心皇上、太后?”
趙治依舊隨意道:“難道王大人還沒有聽說我的精忠報國?”
王延齢直接哼一聲道:“趙公子倒是想以一人之力,改變整個大宋,卻不知遼國收歲幣的遼使很快就要來汴京了。
西夏也傳來訊息,這次會派使臣來汴京談判;同時吐蕃諸部,西南大理也都會派使臣前來;趙公子就沒有想過,如果遼使聽到趙公子的精忠報國,又會如何反應?”
趙治一怔:“王大人果然不愧我大宋的宰相,訊息竟比所有人都靈通,一起過來也好,我剛好要見一見他們,讓他們都老實下來。王大人到底買不買?”
王延齢也再次一沉吟道:“如此寶鏡,能有兩面便已可說是奇蹟,絕不可能再有第三面。但既然有兩面,我肯定不會再花五百萬兩銀子了,還請趙公子出個價。”
趙治也認真一思索道:“兩面鏡子皇城司總共花了百萬金,就是王大人出五百萬兩銀子,皇城司也是賠本的。既然如此,我就做主四百萬兩銀子賣給王大人如何?”
不想老貨眼皮都不眨一下便開口道:“三百萬兩。”
趙治直接恨到一咬牙,又不禁站起來回走兩趟,彷彿心中在掙扎一般。
結果僅走了兩趟,趙治便直接忍痛道:“好!就三百萬兩!只是還請王大人不要透露出去。不然曹大人若知道王大人只花三百萬兩,恐怕會惱羞成怒,到時後果怕是王大人也不願看到的。”
……
很快王延齢也離去,真正刀尖上跳舞的感覺,僅僅手握幾萬新軍就不得不跟大宋兩大巨頭博弈,趙治也不禁再一次站上聽雨樓二樓,一人靜靜的憑欄而望,睥睨俯視大宋的天下。
卻不知無聲無息,身後幾步遠便站了一個身影,也但只靜靜的看著其安靜的背影等著,忽然趙治轉身,一眼看到門內站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