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桂廣場,寬闊的步行長街上人來人往,熱鬧喧囂。
隨著一聲令下的戒嚴令,廣場上星羅如織的遊人開始逐漸散去。面帶不滿的月球人敢怒而不敢言,但是在這段時間越來越頻繁的戒嚴令中,他們也嗅出了非同尋常的氣息。
若是戒嚴令一直如此頻繁下去,反而會讓他們心中暗自欣喜。
星河歷以來,月球便籠罩在地球的威壓之下,極力掙脫而不得的時間已久。生活在這顆星球上的人們,對於頭頂那顆蔚藍色的星球,有著說不出的厭惡。
戒嚴令,就代表著那群高高在上的地球人已經控制不住局面了,只能靠憲兵隊那群黑皮狗來恐嚇威脅大家。一次又一次的戒嚴,只能說明他們越發虛弱了。
這樣幸災樂禍之下,月球人心中的屈辱反而轉化為嘲笑的勇氣。
實際上,“紫色榮光”歷經四百年而不衰敗,正是由於它所具有的象徵性。只要“紫色榮光”存在一天,就證明月球的反抗就還在繼續。籠罩在“紫色榮光”之上的血色光環,讓無數敢於犧牲的勇士前赴後繼加入其中。
這次戒嚴的功勞,自然也被月球人歸功於“紫色榮光”,所以他們面帶怒色卻心底暗喜地從廣場上離開。
劉袁眼前的步行街上此時已是空無人影了,畢竟他後面有著一大群憲兵隊,正在“紫色月桂”餐館內肆無忌憚地“搜查”,人們甚至連靠近一些都不願意,早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月桂廣場上的情況也是如此,只要有憲兵隊存在的地方,遊人散去得最為迅速。俯瞰整個廣場,就好像一粒黑色的微塵周圍產生了氣泡一樣,一個個不斷膨脹的氣泡將廣場上的遊人一點點地擠走了。
或許正是因為這條步行街上的遊人早就散光了,陸安與林詠娉並未察覺廣場周圍漸漸冷清的異狀,他們仍站在劉袁對面聊著。也或許,他們察覺了這樣的異狀卻並不在意,許久未見的兩人並不願意就此打斷。
“陸安,你妹妹的全名是安娜·傑斯洛特吧?”
林詠娉心中的酸澀盪漾著,無論如何也平靜不了,便脫口而出地問道。
“什麼?”
陸安一時沒反應過來,停滯了片刻,才答道:“是啊,安娜·傑斯洛特。本來她一直叫嚷著要改姓,可惜她不是出生在地球,改名的手續太過繁瑣,我一直拖著,她還一直抱怨來著。不過,我平日裡都是安娜、安娜的叫,你突然說了,我真是有些反應不過來呢,抱歉。”
改姓,自然是要去掉傑斯洛特的姓氏,將名字改作陸安娜的。
“我活著的時候是你的妹妹,死了卻要寫上別人的姓氏,多不好啊。”
安娜曾經無數次這樣說過,或撒嬌、或懇求、或發怒。
生是你的妹妹,死也要是你的妹妹。
陸安,安娜,陸安娜,陸安的安娜。有些時候,奇妙的事情就是在這麼不經意間發生的,卻又像是早就註定的一樣。
那個時候,生命的長短對於安娜來說是確定無疑的,所以她話中的意思無非就是這樣。
陸安如何會不答應呢?
這樣事情,不用去求那個可惡的老頭子,求一求劉叔便能辦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