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晨見了個禮,高聲稟報道:“國子監護衛伍長姜晨,見過孔大人。”
轎子不停,繼續往前走。
姜晨又對宗秀使了個眼色,二人跟在轎子後面。
轎子輕快,直奔國子監中間的一處小院而去。到了院中木樓之下,才下壓轎門,左側的轎伕又彎腰掀開轎簾,走出一個精瘦的老者。
老者看面相五十有餘,精神抖擻,穿著深緋官袍,腰間金絲做帶,懸掛著一個絲綢魚袋,步履之間全無半點老態。
姜晨忙推了宗秀一把,同時道:“宗助教,這位便是國子監祭酒,孔穎達孔大人。”
宗秀掏出吏部的委任文書和武威郡太守的舉薦信,似模似樣的對孔穎達做了個書生禮,道:“武威郡宗秀,見過祭酒大人。”
孔穎達接過委任文書拿在手中,也不開啟看,反而撇了宗秀一眼。
“只聽說武威郡太守朱大人舉薦了一個文武雙全的才子到國子監,沒想到這般年輕。”
宗秀正打算客氣幾句,孔穎達復又說道:“也罷,估計呆不長久。姜伍長,帶他去認認路子,以後每日卯時至未時是你授業的時間。若過了午時生員未至,你可自行離去。”
“是!”
姜晨做了個請的手勢,引著宗秀往外走。
出了院門,宗秀不禁納悶道:“他剛才的話什麼意思?”
姜晨卻不解釋,只道:“大人只需按孔大人的指示早上來點個卯,待到午時,若學生不來,自行離去就是,何必管那麼多。”
“恩,也是。”
宗秀點了點頭。
程懷亮已經警告過他了,姜晨也和他分說了先前數任算學助教的慘痛經歷,自己一沒背景,二沒靠山,管那麼多作甚。
在姜晨的引領下,宗秀到了一處四面通透的特大亭子下。
亭有八角,高一丈有餘;亭下襬著數十張低矮的木桌,上面分別放著筆墨紙硯。
每個桌旁還丟著蒲團,立著花架瓷瓶。
在一眾桌椅最前面,立著一張稍微高的黃花梨書案,後置太師椅,上面一樣擺著筆墨紙硯。
“大人,這便是教授算學的學舍,以後你只需在此等候生員到來即可。”
姜晨指著巨大的涼亭。
宗秀無語:“這也叫學堂?颳風怎麼辦?下雨怎麼辦?”
姜晨張了張嘴,正要說話,遠處突然傳來嗤笑之聲:“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以我們的身份,颳風下雨又豈會來此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