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話短說,孔帆死於爍金蠱不假,但他身上有股很淡的像煙味的怪味。而且我們得去一次吊雨樓鎮,我懷疑紅鷹……”
謝無猗自顧自說了許多,蕭惟卻沒怎麼聽進去。
她真的一點都不介意桑子魚喜歡他嗎?
蕭惟抓起披風,不耐煩地甩來甩去。要真是這樣,那她待他態度轉變,費盡心力救治淑太妃,親手磨出瑤光,難道只是把他當兄弟?
大概還是他不夠好,捂不熱她的手,也捂不熱她的心吧。
“殿下?”
謝無猗詫異的聲音喚回了蕭惟的神志,他抱著披風到床上躺下,心不在焉地答道:“我沒意見……不是,你說什麼?”
他的眼中印滿了疲憊,謝無猗無奈地撇撇嘴,耐著性子重複道:“殿下,我說連環兇案死的那個混混是紀離珠。”
蕭惟手上的動作停住了。謝無猗向來細緻,她說死者是紀離珠應該就不會有錯。那麼……
“有沒有一種可能……”蕭惟隨口問道,“他只是‘你認識’的紀離珠?”
他招了招手,讓謝無猗坐到身邊。
的確,既然“玄柔先生”可以是個代號,“紀離珠”為什麼不可以呢。
這具屍體和他們之前交過數次手的紀離珠一定是同一個人嗎?
謝無猗靈光一現,猛然想起紀離珠說幾句話就會咳喘不止的樣子,如果他易容了呢?又或者,他只是個“拋頭露面”的小卒?
一念及此,謝無猗不由得遍體生寒。
紀離珠先是消失在澤陽,又出現在合州的停屍房,這樣一來紅鷹便徹底隱藏在暗處了。還有那個偷窺的神秘人,是與死者有關還是紅鷹派來監視他們的?謝無猗張了張嘴剛要說話,就聽蕭惟開口了。
“桑琛避諱爍金蠱,他那邊我摸得差不多了,還得探探曹縣令的底。你說得對,我們需要儘快去趟吊雨樓鎮。”蕭惟側過身,把謝無猗的雙臂細腰一齊環住,悶聲道,“而且,連環兇案和孔帆稅糧被劫可能有關係,我們就從孔帆下手。”
畢竟只有他中了爍金蠱,死亡時間最近,留下的痕跡也最多。
謝無猗點點頭,想把胳膊從蕭惟的桎梏中拔出來,哪知蕭惟抱得緊,竟教她動彈不得。謝無猗皺起眉,嘴邊卻浮起意味深長的笑,“既然桑琛主動送了餌,桑子魚又是朵解語花,殿下得把她帶在身邊了。”
剛壓下的那股憋悶和挫敗感又衝了上來,再一想到下午雲裳傳書說阿年給謝無猗寫了信,蕭惟登時氣血上湧,“噌”地坐起將謝無猗反壓在身下。他本就圈著她的手臂,為防她動用蒼煙,蕭惟直接用披風帶子把謝無猗的手腕綁在床柱上,而後牢牢握住。
他的動作飛快,謝無猗沒想到蕭惟會突然暴起,翻手劈向他的脖頸。
“蕭惟!”
不料蕭惟渾若不聞,迎面捉住謝無猗的右腕死死按在床上。謝無猗膝蓋一頂,直踢在他的脊骨上,蕭惟吃痛卻並未躲開,俯身並住她奔著後腦勺襲來的雙腿。
濃烈的酒氣撲在唇邊,謝無猗“嘶”了一聲,左手一扭,蒼煙中的粉末順著蕭惟的指縫撲了他一臉。
“謝無猗!”蕭惟近乎瘋狂地低吼道,“你就那麼想把我推出去嗎?”
犯什麼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