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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1 / 6)

清晨,亭瞳高揚,燥熱不堪的天氣卻有微風徐徐,兩人垂低眼眸,若有所思。一個電話到把兩人的思慮拉了回來。

“厭奚,我果然猜得不錯!”是寒萌的聲音,顯得倉促,蒼白,無力。

雷厭奚平靜的問道:“怎麼了?”

那頭突如其來的一聲哽咽倒讓走著的雷厭奚愣住了,白小戮便也停下腳步,望著她。寒萌說道:“第二個你,她的身子果然不行,總之,你能回來就儘量吧。我看她······也撐不了多久了······”

說著她的語氣漸小,隱約聽到抽泣的聲音。

寒萌是個很容易傷春悲秋,感同身受的人,不是說玻璃心,而是心太軟。這些年和著冷然東奔西跑,經歷世間百態,不知掉了多少眼淚,這次那個雷厭奚賠了她許久,與冷禾更是姐妹相稱,說要是突如其來就會死掉,論一個有著母愛的人都會於心不忍。

而這頭的雷厭奚沉默了許久,似乎是在安慰:“畢竟我才是本體,她這樣,可能是最好的結果吧?”表情依舊沒有任何起伏,但眼眸深處生出了一絲憐憫,轉而被熱風吹得煙消雲散。

兩人聊了一會兒便結束通話了電話,白小戮也大致知道了什麼,輕輕嘆氣。

新季到來,許多學生初轉新兵,離開了陰山,除柳清蓮與李巖海之外,剩下的八人白小戮去了羅馬,另外七人旅遊去了,還未迴歸,便未在收學生,柳清蓮於室內養胎,李巖海也只收了十餘個學生。

這天,陰山,黛青色的天際愈發暗沉,忽然雲墨堆積成河,隨著響徹山間的紫電貫徹黑夜,便以排山倒海之勢圖卷襲來,開始泛起雨滴,驟然變快,傾瀉而下,交織斜插,形成一張寬闊無比的雨簾,鋪蓋山間。窗外一陣鋪天蓋地的大雨,席捲著山林,打進山下人們耕種的土地,形成多處泥濘。

門聲急促,李巖海緩緩開啟房門,前方的學生滿臉殷紅,瞳孔放大,眼眸中含著恐懼,嘴唇顫抖著,雨水稀落在衣褲上,全身狼狽不堪,鞋底被泥濘包裹,踉蹌著,忽然撲倒在李巖海胸口。李巖海摟抱著他,說道:“怎麼回事?”

那人冰冷的身子依偎在他懷裡,顫抖著,哆嗦著,他道:“外······外面,直升機,同學們都死了,他們都死了······”他開始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神情恐懼到扭曲。抱著一個哭泣的大男人,李巖海感覺有些奇怪,但如現之際,是外面的直升機。

柳清蓮從另一間房內聽到外面的動靜,挺著肚子出來,皺著眉頭道:“怎麼了?”

尾音還未結束,只聽屋外螺旋槳轉動的轟鳴聲起,一陣明光透過窗戶刺來,很是耀眼, 幾人下意識遮住眼睛,待明光過後,螺旋槳的聲音漸慢慢,漸清晰,待到聲音停止,直升機停在屋外。

裡面下來幾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他們身著銀盔,披肩帶甲,手拿步槍,從悽迷如煙的雨霧中走來。雨水淅淅瀝瀝,打在盔甲上冒起的銀光,使得盔甲看起來更犀利堅硬,那些人的眼神也自然更嚴肅冰冷,猶如閘中尺水裡更深邃的明珠。

柳清蓮也更嚴肅起來,瞳孔寒意大增。她厲聲道:“你們是誰?”

前方帶頭人說道:“新兵出營,陰山剩不了多少人,我們便來了,哪怕回不去!”語氣很重,想是知道自己回不去了,也要拼死,去完成一件對於他們很重要的事。

以前歹徒並不是不想來陰山圍剿,只怕寡不敵眾,而且目標各各強勁無比,都是世間少有的高手,現如今學生初入新兵,早已離開陰山,有幾位強中強的強手都出門遠遊,逍遙快活去了,只剩兩人和新收的十餘個學生留守,虎身在平陽,毫無辦法,若要硬上,那便是自討苦吃,該怎麼辦呢?

柳清蓮和李巖海細細想著,前方那幾人人狠話不多,高舉步槍直瞄三人額頭,李巖海懷裡的人直接昏去,索性還未開槍,那人繼續說道:“子彈是新造的,你們逃不掉,看在你們是尊者的份上,還有什麼遺言,儘快說吧。”

柳清蓮背起手,悄悄的從屁包裡拿出手機,負在身後,憑藉記憶點開微信,先是給白小戮發了訊息,又對寒萌發了訊息,最後默默將手機放回包裡。因為挺著肚子,纖細的手臂在背後做小動作,別人看著也只是她平靜的負著雙手罷了,自然發現不了什麼端倪。

涼雨沙沙落地,輕柔涼爽的微風帶來一絲溫潤的暖意,也無法掩蓋此時蕭瑟而又無比寂靜的格調,一切都那麼沉重,沉默,沉悶。明明還是春天,雨卻如此淅淅瀝瀝,如此蕭瑟,如此寂靜,實在匪夷所思,讓人不寒而慄。

雙方對視著,誰在對視誰,取決於他們自己,柳清蓮沉默了會兒,她說:“你應該知道些什麼,比如我老公殺不死之類的。”

“更何況,寒萌對於你們的藥有先天性抗性,這麼點人,葬送你們所要守護的人,不值!”不值說得斬釘截鐵,聲色凌厲,是為了讓對方三思,從而感到害怕。

那人說道:“或許他們根本不屬於人了,而且我說過,我哪怕回不去,也要做。至於守護需要守護的人,不知柳尊者該如何看待?”

柳清蓮說道:“你說。”

那人說道:“三十四年前的深秋,雨水如這般令人凜然,也是一夜之間,我的家人,便只剩我了,而造成這一點的,正是柳尊者您吶······哦!也或許,您老了,貴人多忘事,這麼點微不足道的事情,您又怎會記得。”

柳清蓮微蹙眉頭,說道:“先行惡,便以惡相待,那時我年輕氣盛,但不認為我做的是錯事,我現在唯一後悔的,竟是沒有發現還有你這麼個漏網之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卻自個找上門來了。”

那人大怒,他語氣變得急促,吼道:“錯事?你們違背自然規則,強行突破界限,有違人道!殺戮成性,死不悔改,您又有何顏面說我們先行惡事?你們一個個的,全他媽都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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