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及其惘然,想要離去,萬一這是真的,那他在這等了這麼久就付諸東流了,那不行。但如果這是假的,既沒有逃命的母女,也沒有昔日喜愛粲笑的柳清蓮,就是為了將他坑蒙拐騙到小七孔透透氣,那該如何?
他想不通,終於,高傲的急性子煎熬了半天之後忍不住了,卻在欲離之際,側方跑出來幾個虎背熊腰的莽漢,其中一個手裡拿著馬神,看起來凶神惡撒,肯定不是來幹好事兒的。
白小戮緩緩站起身子,微微佝僂著,撩起擋住目光的白絲,似豺狼虎豹般冷厲的注視著前方的食物,匍匐前進,蓄勢待發。前方几人看他手持銀刃,眼神如玄鐵寒冰般犀利冰冷,沒有絲毫驚慌失措,反而噗噗的嗤笑起來。
嗤笑轉為大笑,還在嘲諷。
“就這?我天!派個小鮮肉啊?”
“所以我說這些新人類就是中看不中用,這個抓活的,把他帶回去玩玩。哈哈哈哈······”
白小戮:“······”
白小戮忍不住了,狩獵的惡獸早已蓄勢待發,更待何時?他猛地向前躍起,一聲暴喝,鮮血四濺,他揮舞著鋼刀,須臾時光為這篇章黑墨新增了萬分生機。然後輕步落地,收斂鋒芒,收刃鞠躬,看起來還真是冰壺玉衡,頗有紳士分度。
但實則,對於一片剛落於自己刀下的亡靈,對他們展現自己的高雅那便是對他們造成了奇恥大辱。他要的就是這種感覺,清爽而又優雅。
但收回目光轉而望著被腥紅浸染的湖泊,依舊激盪著漣漪,他陷入了沉思:歹徒確實有,那母女呢?
想著他竟開始感覺脊柱發涼,有些後怕。
難不成是因為自己在這閒情雅緻的享樂,導致那對母女已經落難?!
他已經怔住了,開始茫然失措。要是因為自己對工作漫不經心,三心二意的態度而倏忽了些什麼細節導致那對母女早時喪命的話,那自己真是揹負了兩條命呢!於是他開始洞若觀火,細細察探著每一處,包括後山還沒修建的地方。
越找臉越黑,這已經不是後怕,他開始覺得自己是個殺人犯,開始提心吊膽。
神經繃緊到了極致,似乎一個不小心就會斷裂。終於,一個電話破壞了他的心裡防線,他開始怒吼,幾經針扎之後,幾乎是藥業切齒的接起電話:“喂!您好啊汪先生!”
汪賢說道:“聽您這話裡藏刀的感覺可不象是好人兒啊?”
白小戮深吸口氣,望向那被自己染的通紅的天鵝,撲哧撲哧的煽動這湖水,藉此來清洗身上的血漬,可畢竟有著萬千毛羽,那粘熱的腥紅早已將它全身浸透,它便凶神惡煞的凝視著白小戮,便游到血水中央,對著白小戮撲哧撲哧的拍打著羽翅,朝他怒吼。
白小戮便顯得風輕雲淡,事不關己一般,趾高氣昂的撇了它一眼,乜過眸子,目光落在那根麻繩上。他笑道:“汪先生,其實我早就猜到了,聲東擊西嘛!您就是早就把那對母女安排在北京去了是不是啊?”他眯著眼,咧著嘴笑道,看起來笑裡藏刀,很不像好人。
汪賢笑道:“那名母親為死去的丈夫悼念只是一頭栽上人家墓碑,死了。”
白小戮斂眉深吸口氣,閉眉喟然而嘆,很深,很長。過了會兒,他說道:“ 那那個小不點呢?”
只聽電話那頭傳來及其悲痛的嘆息,他拐彎抹角的說道:“我待會兒會叫人去打掃。”
白小戮剛想破口大罵之時,電話那頭卻掛了電話。白小戮暴躁如雷。轉而又開始糾結:要不要去北京?臉上似風火輪流般劃過許多情緒,最後只剩一臉惆悵與惘然,他的內心又開始了神仙打架。
他急切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他深思熟慮:如果是騙我去,見到清蓮咋辦?那不行啊!啊呀怎麼辦?等等,萬一是騙我去,然後就不讓我回來了?那不可能。難不成······
他的內心逐漸萌生出一個令他自己毛骨悚然的想法:難不成要我養那個小孩!?
他依稀記得在東院時學的新法,新法書上有一張上白紙黑字,明確寫著:新人類成家之人可領養無父無母,孑然一身之人。想著他又不知何來的激動:“我沒有成家啊!哈哈哈哈哈哈······”
竟開懷大笑了起來。
轉而笑容凝成了冰,幾乎破裂。他驀地想起什麼:以汪賢的能力,給我戶口本上填個人名那豈不同碾死一隻螞蟻一樣?想到這,他依舊驚恐萬分。